男弟子叫來幾個人抓住江思昭。
江思昭不明白他們為何突然要這般對自己,明明他都已經說了自己是無憂仙尊!
靈根沒測成還被當成犯人一般審訊,況且無論怎麼解釋,他們都覺得他在說謊,打死認定他是扮成「江思昭」模樣的妖。
這幾天一直憋著的情緒有了發泄口,他冷著臉甩開他們,生氣地說:「別碰我!」
男弟子油鹽不進,從袖中掏出捆妖鎖,施咒綁住江思昭。捆妖鎖一碰到江思昭立刻收緊,這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大膽妖物,你混入我玄靈山有何目的!」
落地便聽到這一句話,弟子們看到南言紛紛行禮:「南言仙尊。」南言頷首,走到被捆妖鎖綁住的江思昭面前,審了他兩秒,眉尖蹙起:「江思昭。」
江思昭正氣著,鼻腔發出一句冷哼,轉過身把後腦勺對著南言。
南言:?
「發生了何事?」
男弟子一一把江思昭剛才測靈根,銀石產生的異動,還有他臉上疑似妖族印記的事情告訴南言。
南言聞言沉默半刻,施法探入江思昭體內,靈力轉了一圈,起初並沒發現異樣,直到探到一束幼苗,恍然閃爍。
幼苗正處於休眠狀態,莖部藏著一個完整的妖核,泛著幽綠。
南言表情微變,收回法術,對眾人說:「還不快給無憂仙尊解綁。」
「仙尊!」男弟子不相信,言辭急切:「捆妖鎖只能困住妖物,此人一定是扮成無憂仙尊的妖物,仙尊莫要被他蒙蔽!」
南言哽住,掌心久久未能平息。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江思昭是妖。
隱隱覺得那麼多年江思昭妖族身份沒有暴露出來,其中一定是他們掌門師兄在暗中操作。
雖然不明白掌門師兄為何要把一個妖族留在玄靈山,但...江思昭的身份絕不能在此時暴露。
南言眸色冰冷,暗中施了道術法,捆妖鎖鬆開落地。
男弟子見狀,依舊不死心:「仙尊,這,一定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江思昭晃了晃被綁疼的手腕,向南言到道了聲謝,兀自下台離去。
走之前看上面師兄的身影不在,他邁下台階,心臟腫脹泛著密密麻麻的酸。
原本打算今晚住在昭華殿,現下改變計劃直接回至清峰。
空山新雨後。天氣清涼,後山的石階殘留小水坑。
江思昭走一步踢一下小石子,小石子往下滾,砸進小水坑裡,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真倒霉。
這個時辰弟子們要麼在上午課,要麼在參加大典,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
走累了他就坐石頭上休息一會兒,看看玄靈山下的風景,飛鳥穿梭在雲霧之中,清新的空氣灌進身體裡。
江思昭突然想,自己要是會御劍飛行就好了,他不能離開玄靈山但可以繞著山峰飛幾圈。
想著想著他蠢蠢欲動地伸出腳,腦海里回憶起以前師尊給他講的幼鷹學習飛行的故事。
幼鷹在跳下懸崖那刻會激發潛能,揮動翅膀學會飛行。帶入自己,江思昭試探地用腳尖點了點空氣。
身後突然橫過來一條手臂,緊緊捂住口鼻,把他從懸崖邊抱了回來。
「誰...放開!」江思昭一臉驚恐地掙扎,而後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嘖」,還沒來得及分辨就感到眼皮一重昏了過去。
昭華殿內安靜,琉璃瓦經過山雨沖刷,放出銀色光暈。
南言讓林修遠一人盯著大典,自己則孤身來到了昭華殿。
今日雪華宗主突然造訪,裴長硯不得不提前離開,南言站在殿外等待雪華宗主出來,向他頷首打招呼:「林宗主。」
雪華宗主是個女中豪傑,瞧著嬌弱實則雷硬。
上任宗主仙逝後,面對底下一群覬覦宗主之位的豺狼虎豹,她表面示弱,暗中與他們周旋,一一揭發他們過往做出的腌臢事,僅僅一月便將所有心懷不軌之徒驅逐宗門,坐穩了宗主之位。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點向外著稱,她生平最恨妖族,她的哥哥就死於妖族之手。
南言掌心蜷縮,與雪華宗主打完招呼便走進議事殿。
「掌門師兄。」
「何事?」
案台放著幾盒丹藥,方才雪華宗主送來的禮物——上等妖物的妖丹,對修為大有裨益。
南言看了眼,將今日江思昭上去測靈根暴露妖族身份之事告訴裴長硯。
果不其然,裴長硯臉色頓時變了。
「師兄,無憂是妖?」南言疑慮萬千。
裴長硯為何要隱瞞江思昭的身份?
玄靈山對弟子身份不設忌,甚至連半魔都有,只要不違反門規,無故傷人便可。但裴長硯卻一直對外說江思昭是人,莫非是因為只有人族身份才能成為玄靈山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