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雲杉把那天具體發生的什麼，除了不能說的，其它她知道的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虞牧今了。
「原來你當時沒打算要送去首都星，但是收到了通知，是你們局長的通知嗎？」
游雲杉點點頭，確認。
「但是你不知道嗎，變異潮的範圍根本沒有涉及艾斯湖，他們根本不是變異潮植株襲擊的。」
「我當時也懷疑不是變異潮……但是我們局長……」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的。」虞牧今及時打斷她的猶豫。
局長說，下級就照做，無法質疑。
虞牧今看著她：「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所以現在，我問什麼，你只需要回答就好。」
游雲杉小幅度點頭。
「當時你說你在高地上聽到湖邊工人求救聲，其實你聽到的不是工人們的求救，而是離你很近的地方發出的，但是你下意識地覺得是工人們出事了，才趕往湖邊。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湖下的變異植株很安全，只要在特定範圍就不會傷人，但你還是在害怕湖下的變異植株攻擊人，對嗎？」
「……對。」游雲杉心裡的不堪的想法被她戳穿。
「但是我真不知道是離我很近的地方，所以那裡真的出事了嗎？」
「出事了，有人死了，剛剛發現的。」
聽完她的話，游雲杉頭更疼了。
接著問她「博士，是你發現的嗎？」
應該是她沒錯，她真的很聰明。
虞牧今沒有否認，讓游雲杉冷靜了一會。
游雲杉想好措辭慢慢說道：「湖下挖淤泥的工人都是我負責的，挖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年了，我就這麼把他們置身於這麼危險的環境下，還自我欺騙自我洗腦，安慰自己只要在安全範圍就一定沒事，是我間接害死了他們，他們的家人現在還不知情，前幾天還來問我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說著說著，她捂住自己的臉，不停地顫抖，無聲啜泣，虞牧今給她抽了一張紙巾。
「謝謝。」游雲杉接過紙巾道謝。
「可以跟我說說嗎？湖下的變異植株，它們是什麼？」虞牧今這次聲音溫柔了很多。
游雲杉平復完說道：「說實話，我沒有見過它們，但是我知道它們盤踞在一起，是一團非常可怖的東西。」
說完她看了她門口和窗外，確定安全後，湊過去附在虞牧今的耳邊悄聲說道：「它們在保護一種東西。」
「是什麼？」虞牧今立即看向她。
她用氣音說：
「一種礦。」
第38章 赴宴
「淤泥下有礦？變異植株在淤泥下保護礦？」虞牧今倏地站起來，沒忍住聲音提高了些。
「對，博士你聲音小些。」游雲杉拉著她，懇請她小點聲。
不怪虞牧今這麼吃驚，帝國境內所有的礦都必須上報，由專門部門開採或者保護，藏私礦可是違法的，是輕則流放重則死刑的重罪。
藏私礦無非兩種目的，一種為錢，另一種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能感覺到游雲杉在講述過程中隱瞞了某件事，現在想來，她隱瞞的一定就是這種不可告人的事。
水利林業局的局長，藏私礦要做什麼？
「博士，你是個聰明人，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調查出來的，我可沒有幫助你什麼，現在是要找到關鍵證據。」
游雲杉自認為給的提示夠多了，她應該能明白吧，這個泄密了也跟自己沒關係，都是別人發現的。
虞牧今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
她不敢忤逆自己的上級，對上級的秘密諱莫如深，但是對被自己拉去挖泥讓他們處於危險環境下的工人心懷愧疚，聽到五人死亡的消息，還受到驚嚇暈厥過去，是個膽小但有良知的人。
虞牧今點頭示意：「我明白了，今天謝謝你，好生休息吧，醫藥費我已經幫你付了。」
「等等博士！」
在虞牧今出門那一瞬，游雲杉又開口：「博士，仔細些找，可能證據不止……」
她沒繼續說了。
停在門口的虞牧今瞬間明白，游雲杉想提醒自己，不止有湖下有礦這事，還有其他方面的牽扯。
可能是比私藏礦還要嚴重的事。
水利林業局、交通局分局。
蟲蠹遍地。
阿茨諾星看來要來一番大清洗了。
「薛隊，我們走吧。」虞牧今看向還在站崗的薛瑛。
「虞博士，鑑定科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薛瑛剛出病房沒多久就收到了小徐的消息，他已經把結果發過來了。
「不急，我們先去吃飯。」虞牧今現在不想看消息，她的大腦有些超負荷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