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再說人話,有時候,更像是一隻只喜歡自己玩的小貓咪,對他熱情一小會兒,就失去興致自己舔毛去了。
是只相當獨立的小貓。
只是有時候實在氣人,穀梁澤明看著什麼也不懂的小貓無奈,只好自己記下來。
深冬,辛夷玩雪,結果因為太白,沒被侍從發現,喵喵叫跳出來嚇了好幾次人也沒人發現,自己玩和自己生氣了。
用小金鍊子哄小貓到深夜。
次日推遲小朝一次。
見留京大臣,辛夷撲出來嚇人,沒嚇到,反而差點被捧走了。
自己一點也沒有慌張,還蹲在別人手裡搖尾巴。
記壞事一次。
過年節,城外放了焰火,嚇壞貓了。
用小手串子哄小貓。
手串子被辛夷翹著尾巴叼走了。
看來辛夷很喜歡,採買可以增加。
穀梁澤明記完,這才上床準備入睡,還沒躺下,就發現旁邊趴在枕頭邊的小貓眼睛亮晶晶,顯然很期待地看著他。
往常這個樣子,就是在他床邊藏了些什麼壞東西,半死不活的蛇,蜥蜴。
穀梁澤明已經習慣了。
他下床看了一圈,沒找到,輕蹙了下眉,難道是藏到床上去了?
他同辛夷對視一眼,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沒在被褥下找到,就將目標放在了枕頭下,準備著等會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般辛夷就會高興得不得了。
穀梁澤明想著,手上微微一使勁,將枕頭掀了起來,隨後神情真切地一怔。
因為枕頭下面,正躺著他今日用來哄辛夷的串子。
辛夷開心地像是小飛鼠那樣跳了起來,尾巴豎的高高的,但是等穀梁澤明要伸手摸他的時候,又飛快地扭開了。
第二日,穀梁澤明在記錄候,在前一日的日記末端,補了一句話。
朕甚想念你。
趴在旁邊的辛夷貓鬼祟地看他兩眼,沒說話,繼續窩著了。
穀梁澤明沒察覺辛夷的不對勁,第二天一早,依舊是照常地上朝,議事,用膳。
太和殿外種了一紫一白兩顆玉蘭樹,已是盛開的狀態,偶爾有一兩碩大的花苞,在寂靜無聲中墜落下來。
穀梁澤明從書案前正看見掉下來的一幕,無端想起去年,也正是落了花的那次,辛夷黏著他要吃辛夷花酥。
穀梁澤明想著,唇角便微微笑了起來,心情也變得不錯。
似乎只要辛夷在他身邊,就算是漫長而沒有盡頭的等待,也顯得寧靜溫柔起來。
一直等傍晚沐浴,辛夷才陡然從他的袖子裡蹦躂出去,竄到了外間。
穀梁澤明失笑:「今日不捉你洗澡。」
躲到外頭的貓影只露出半個鉤子似的尾巴,像是回應似的晃了晃。
穀梁澤明放下心來,結果沐浴完披了件寢衣繞過屏風時,就發現屏風旁的小尾巴不見了,後頭空空如也。
穀梁澤明面上的笑消失了。
他走到了殿外,聽侍衛已叫人跟了上去,貓是回了寢殿。
他蹙著眉,命徐俞去找人守在寢殿外,不叫辛夷亂跑,自己一路沿通往寢殿的路而行。
辛夷雖變成了貓,卻難得自己亂跑。
難道是困了?
穀梁澤明越想越憂心,面上的神色自然更冷。
腰間環佩作響,一路走到了寢殿外。
穀梁澤明回到宮殿中,卻敏銳地察覺了一些不對。
宮殿中過於安靜,甚至就連外頭本該駐守的內侍也不見了。
穀梁澤明心臟莫名加速起來,像是有什麼秘密就藏在寢殿之中。
他定了定身,拾階而上,跨過門檻,聽見內殿有動靜,看過去的時候,呼吸滯了瞬。
龍床上坐著個漂亮的人,渾身雪白,就連頭髮也是白雪一樣的顏色,緞子一樣披散在身上。
穀梁澤明腳步一頓,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過了一一年,他幾乎覺得床上的人影有些陌生了。
穀梁澤明喚了聲:「辛夷?」
床上人便「哇」地嚇人般撲過來。
「辛夷在!」
穀梁澤明穩穩地抱住了人,辛夷立刻手腳並用地掛在他身上。
「有點不習慣耶,」辛夷晃晃悠悠的,「不太會用人手人腳了。」
這麼說著,他果然逐漸在往下滑,立刻只哇亂叫地扒緊了穀梁澤明,扒得他寢衣鬆散,同辛夷肉貼肉地靠在一起。
安靜的寢殿內像是一下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