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等會兒睡,他要和顧謹柏說話,你過去打擾一下。】
辛夷現在也沒有得到顧謹柏的認可,對顧謹柏看得很不順眼。他很不情願地說:「可以不去嗎?」
系統:【我們得去觀察一下,他是不是準備讓顧謹柏找人把你超度了。】
辛夷被嚇得睡不著了。
他狠狠撓了一下爪子,憤憤地坐起,從靠墊里爬了下去:「真討厭,要是超度,剛剛直接射貓貓屁股就好了,現在還要貓貓多跑一趟。」
穀梁澤明進了內殿,顧謹柏正等在裡面。
穀梁澤明眉目間難得顯出了幾分興致缺缺,拆著另一邊手腕上的縛帶,徑直走上主位:「怎麼了?」
方才徐俞來說的是沂州司馬三日前上了急報,通政司已轉到徐俞手中,剛剛傳進他耳里,本來應該在太和殿等著奏對的顧謹柏卻來了。
顧謹柏躬身恭敬道:「臣參見陛下。」
「起來。」穀梁澤明放下了拆下的縛帶。
顧謹柏不敢,依舊跪著道:「臣原本在太和殿等著奏對,可碰上了內閣派來傳話的小太監,讓臣回去,沂州橫行地方強擄民女,每年不知多少瘦馬湧入京中大臣的後院,想這般平息事態,實在荒唐!」
穀梁澤明知道,那群老頭不會妄想將事情抹去,最多不過就是希望不要有人再添火候了。他最近對皇親的動作太冷酷了些,以至於讓朝廷上某些人一驚一乍,生怕這屠刀哪一日會落在他們身上。
他淡淡道:「你越矩了。」
身為臣子,不僅探聽內閣事務,甚至還試圖左右政務,簡直是嫌棄自己腦袋長得太牢固了。
顧謹柏跪下著道:「臣知錯。」
穀梁澤明垂眸打量著顧謹柏,太嫩了,哪怕知道知道這是閣老明晃晃的套,也要鑽。
他嘆了口氣,收回視線時還沒說話,忽然發現殿內的門檻上探進了個貓腦袋。
他的話語一頓,從原本隱含的嚴厲變成了平靜:「原本派你去沂州探聽消息,是履行御史之責,風聞奏事只需上報,內閣自然有他們的判斷,如何由得你插手?」
辛夷一個腦袋在門口探了探,發現好像沒有人發現他,才墊著腳繼續往裡頭走。
穀梁澤明就看見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角落裡伸出來,在周圍摸來摸去,一直到把爪子摸得黑乎乎了,貓才確認這是條可以走的路鑽了出來。
穀梁澤明盯著那鬼祟的貓,唇角不自覺翹了點,繼續說:「就罰你一年俸祿。」
底下的顧謹柏以為自己會遭到疾風驟雨一般的呵斥,畢竟陛下雖然是個仁慈的君王,但是想要的時候,也是可以用一兩句辛辣的話說得臣子羞臊得恨不得撞死。
顧謹柏一怔,覺得不對,陛下是準備隨意敲打他兩下,還是失望了不準備再啟用。
在說什麼沂州什麼馬。
辛夷聽不懂喵。他悄咪咪溜到角落後,準備等他們說完後「哇」的一下撲出來嚇人。
穀梁澤明見貓沒有徑直撲到自己身上,眼裡划過一絲意外。
他伸手叩了叩身邊的案幾:「退下吧。」
顧謹柏叩首退後,剛退了兩步,忽然角落竄出一個白影,極快地閃到他跟前,飛一樣撲出來,還帶著細聲細氣的一聲貓叫。
「喵哇~」
顧謹柏一愣,強撐著不在御前失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地倒退到了殿門口,轉身離開了。
辛夷:?
一個大臣瞎掉了!
上首的穀梁澤明捏了捏眉心,等顧謹柏走了,這才叫他:「過來。」
辛夷假裝聽不懂,翹著尾巴,用屁股對著穀梁澤明就要噔噔噔跑回外面的窩裡去。
沒走幾步,他就被身後起身的穀梁澤明抱了起來。
穀梁澤明托著他的屁股把貓抱進懷裡,又曲指很輕地彈了彈貓鼻子:「做什麼?找錯人了。在御前這樣失態,叫御史看見,是朕失了顏面。」
什麼顏面?聽不懂。
貓灰撲撲的肉墊在穀梁澤明雪白的束口袖袍上一踩一個腳印,辛夷看看,很乖地四腳朝天不動了。
是這個顏面嗎?
穀梁澤明一垂眼,看見的就是整整齊齊朝著他的四個粉色山竹肉墊。
「…」
他呼吸一屏,把教訓咽下去,又伸手捏了捏辛夷的爪子。
徐俞從外頭進來,手裡已拿著過水擰乾的帕子。
穀梁澤明伸手從徐俞手中取過絲帕,一隻只給貓擦著肉墊,露出底下粉嫩的本色。
「這是什麼時候偷跑的?宮人人多眼雜,要是亂跑,要帶上徐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