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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梁澤明說:「朕忙得很,沒空陪你玩耍。」

這麼忙,都要被摺子淹沒了,還要忙裡抽空敲他腦袋!太過分了!

辛夷震驚,奈何玄鏡衛像是早就察覺他會掙扎,早早收緊了力氣,拎著他的後頸皮,制止了他的反抗。

辛夷腦袋動彈不得,亂甩的尾巴在被帶走時帶歪了一疊已經批好的奏摺,險些歪歪地砸在穀梁澤明手邊。

玄鏡衛裂開了,徐俞匆匆上前將那一疊奏摺扶住:「都是奴才偷懶,沒將這疊奏摺撤走。」

穀梁澤明睨了徐俞一眼:「為了這貓,你倒是認得快。」

徐俞將奏摺放在了身後舉著托盤內侍手上,賠著笑道:「是陛下喜愛這狸奴,愛屋及烏,才覺得奴才也偏愛它。」

「罷了,」穀梁澤明揮揮手:「帶它回去。」

玄十帶走了辛夷,玄鏡衛統領沉默地留在原地,等確定那貓妖再靈的耳朵也聽不見了,穀梁澤明才停下手中的事:「做了什麼?」

玄鏡衛首領雖然不知道盯著這貓玩耍有什麼意義,但還是硬著頭皮匯報導:「這貓蹲在幾個宮人身後聽些閒話,之後又去捉了蝴蝶和魚…一隻也沒抓到,弄濕爪子後躺在草坪上生氣,臣見它睡了一會兒無事可干,這才將它提過來。」

原來是被吵醒了,難怪剛才哈氣。

穀梁澤明淡淡問:「它聽了什麼八卦?」

玄鏡衛首領怔了怔,把那八卦原原本本一句不落地複述了遍,無非是什麼皇宮比行宮更舒服些,哪個太監勾搭上了行宮的人。

這些宮女都很有分寸,最多只談了幾句這幾日見到的皇親國戚各個長得端正俊朗,她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穀梁澤明聽著,沒聽出什麼端倪,按了按眉心,繼續查看手邊的冊子。

「下去繼續看著。」

半柱香後,穀梁澤明扔開了手上的奏摺,眉宇間帶著點疲憊。

殿外匆匆小跑進一個青衣內侍,同徐俞低聲耳語幾句。

徐俞聽見外頭求見的人名目光動了動,連忙上前,俯身在穀梁澤明耳邊低聲說了。

聽見平王求見,穀梁澤明抬了抬手指:「宣他進來。」

層層傳報,平王大步走進殿內,目光不留痕跡地在室內掃了一圈,也沒看見那白色狸奴。

他皺了下眉,心下覺得不好,陛下似乎沒有那些人說的那般喜歡狸奴。

他撩開衣袍,先跪下報了最近祭祀大典準備的事宜,穀梁澤明靠在龍椅上,斂著眉半闔目聽著。

等平王說得口乾舌燥,扯不出來什麼之後。他淡淡地問:「就來找朕說這些?」

平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前兩步:「還是陛下聖明,臣弟送陛下的那隻狸奴原生活在空覺寺後山,受後山一砍柴女日日投喂,人獸相當親昵。那女子聽說狸奴被獻給了陛下,垂淚懇求臣弟,求入宮一同照料。先前臣擔心她行為粗鄙,故而調教好了才敢送到陛下眼前。」

聽著這一通說辭,穀梁澤明只「哦?」了一聲,懶懶地問:「親近?」

這貓妖幾乎不讓別人碰,玄鏡衛說平常那女官連貓咪的尾巴也摸不著,就是到了穀梁澤明面前,不樂意的時候也沒讓徐俞或者其他人碰到過幾次。

他說:「在朕身邊倒是不怎麼親人。」

平王跟著道:「狸奴天生涼薄,對這女子卻相當親近,臣弟當時見了這一幕,也覺得驚訝,覺得一女一貓必有些神異。」

穀梁澤明看著他:「當真?」

「自然!」

平王心裡近乎輕蔑地想,有本事那貓咪說人話,同陛下告狀,不然這個計劃就是天衣無縫,就是空覺寺的方丈在場,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端倪。

穀梁澤明最近身邊神異的事情多了,聽見這話並沒什麼反應。

他的眉眼間的神情平靜,手指輕輕叩在桌面上,平王低垂著眼睛,視野里瞥見皇上手邊破破爛爛的摺子,心下大為稀罕。

他這皇兄自年幼時就愛潔得不得了,登基之後見他之前更是拾起了太祖皇帝的祖訓,請見前要沐浴熏衣,眼下居然會放個看起來就傷了眼睛的髒東西在手邊。

他震驚得還說不出話來,便聽見上頭的穀梁澤明淡淡道:「便傳她一併回宮。」

「多謝陛下,」平王大喜,俯身作拜,寬袖在空中一划而過:「陛下,臣弟也許久沒見那狸奴了,不如賞臣弟也見一見?」

穀梁澤明修長的手支在臉頰邊,聞言睜開了眼,凝目靜靜看著底下的平王。

穀梁澤明出身正統,是先皇還是王爺時同正宣皇后的嫡長子,幾乎繼承了兩人所有的優點,從出生起就頗得聖祖皇帝偏愛。

那雙眼睛長得像極了正宣皇后,清冷無情,無偏無私,雖極標誌好看,卻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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