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也待不住,」穀梁澤明淡淡道:「平王,這就是你送給朕的瑞獸?」
平王硬著頭皮說:「想來是它不適應偏殿中的環境,這才跑出來透透氣。」
「一隻貓還知道出來透氣,」七王爺在一旁笑嘻嘻地拆台,「這貓不愧是四哥尋來的稀罕物什,這麼聰明。」
平王狠狠皺了下眉,他心裡已對這隻貓被留下的期待一減再減,只是嘴硬道:「高僧尋來的自然有些不同,你怎麼知道它會亂走?」
辛夷贊同地喵喵喵:「是很不同,是非常不同。」
穀梁澤明:「聒噪。」
周圍幾個兄弟立刻閉上了嘴。
平王的隨從接過辛夷,辛夷左右看看,看不懂幾個兄弟之間打的機鋒,被人拎在手裡,眼巴巴地看著皇帝。
聽見穀梁澤明的話,辛夷和他對視著,歪了歪腦袋。
聒噪?
在說辛夷嗎?
被這樣一雙活潑的鴛鴦眼盯著,皇帝居然有種恍若被人盯著的錯覺。他收回被擦拭的手,出聲道:「罷了,就留在偏殿,你讓人過來照料。」
身邊原本還在嘻嘻哈哈的七王爺意外地收聲。平王心下大喜,沒想到聖上居然改了想法。
玄鏡衛拎著貓要走,走了一步後就頓住,因為這貓咪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地伸出爪子,記仇地勾住了皇帝的衣擺。
隨著玄鏡衛的動作,一貓一人之間也拉出了細細的一道金線。
周圍安靜了下來,貓頭極有靈性地抬頭,和穀梁澤明對視了一眼。
穀梁澤明俯身抓住了貓咪的爪子,穀梁澤明微涼的指腹碰上粉色的肉墊,辛夷不自覺往後悄咪咪地縮了縮爪子,卻被牢牢抓住,甚至肉墊被吧唧一按,炸出了粉色的花花爪印。
穀梁澤明的手頓了頓,對上貓咪震驚的視線。
穀梁澤明垂眼,手往下移,把衣角從辛夷爪子上摘下來。
衣擺處精美繁重的花紋被劃花了,玄鏡衛當即跪下,只見帝王擺了擺手,並不在意地讓人過來給他整理衣擺。
「黏人的東西,」雖然留下了,帝王似乎對這隻貓並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道,「讓人養好了,別死。」
辛夷:?
皇帝去更衣,辛夷被玄鏡衛抓著晃晃悠悠進了偏殿。
說是偏殿,其實距離其他宮殿都有些距離,算是專門找了個地方養它。
偏殿一應物什俱全,平日裡沒人來,卻打理得很好,跟著進來的僕役四處看了看,眼底帶著貪婪。他身邊還跟著玄鏡衛和幾個皇帝身邊的內侍,不敢多看,招呼人抬著那個金絲八寶籠進了殿裡。
徐俞道:「還養在籠子裡?」
那侍從笑了笑,這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他趕忙咧出一嘴黃牙:「公公放心,這貓野心重,不這麼養不乖,要調教幾日才能親人。」
送進宮裡的寵物都是要經過調教的,不僅不會伸爪子傷人,還得溫馴,乖巧,黏人。
徐俞想了想,輕輕點頭,玄鏡衛將貓咪放進籠子裡,徐俞走前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眼,看見那白貓被放下後扒拉在籠子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徐俞收回視線快步離開了。
籠子裡的辛夷爪子在欄杆上一抓一抓,很不滿地扒拉出聲響。
他才不是黏人,他明明是在報復!
「…」
等人都走了,侍從抬腳踢了踢籠子:「沒想到你還挺能跑。」
跟著一起來的幾個僕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差點因為這貓被王爺問罪掉了腦袋,沒說話,四散開瞧著這座殿宇。
侍從心裡憋著一口氣,王爺追究下來誰沒關好籠子,他怎麼記得那破籠子關好沒有?倒是這貓,當時裝得可憐得很,倒是膽子很大!
不是很能跑嗎。
他惡意地晃著籠子,看裡頭巴掌大的小貓歪歪扭扭地滾來滾去。
辛夷的爪子忍耐不住地張了張,侍從晃了兩下就失去興致,把籠子放在角落,在殿裡轉了一圈。
這偏殿看起來比只能從外頭看的王爺的宮殿還敞亮,空氣中飄著淺淡的香味,是宮人每日焚香染上的。
侍從努力吸了吸鼻子,直接在旁邊的軟榻上坐下。
辛夷在角落偷偷磨爪子,系統說還有能量開鎖,等他跑出去了,要先把這個人的臉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