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被陸笙放下坐在床沿的同時,她抓住男人即將要收回的左手,視線落上之後猛地一頓,心也跟著一沉,倒吸了口氣:「怎麼那麼多傷口?」
因為長時間沒有處理,傷口結了疤,有幾處深陷了小而銳利的碎片,暗紅色的傷疤,狹長的傷痕,歪歪扭扭長短不一,周圍暈著乾枯的深褐色,因為方才使了力氣似乎又有幾處往外滲出血,傷口有重新裂開的趨勢。
陸笙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覆在左手,遮掩住那些醜陋的傷痕,聲音壓的很低,低到氣音明顯:「不疼。」
「……你就知道騙我。」
時念念抿著唇,兩隻手指尖揉搓過陸笙帶著成繭的指腹,他神色冷靜,看著似乎毫不在意,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似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擔心,時念念鼻間一酸,一顆心酸酸脹脹,那些好不容易壓下的難過情緒再次毫不講理的齊齊涌了上來,堵的她嗓子發悶。
傻子,她想,陸笙就是個傻子,她不想理他了。
看著小姑娘低著頭一直在盯著他的手,聽見空氣里傳來微弱的吸鼻子的聲音,陸笙慌了神色,他半蹲在時念念面前,右手很小心的靠近她的臉側,冷白骨感的指骨微微彎曲,指腹摩挲在她的眼尾,抬頭看她:「怎麼了?」
他眼底縱容溫柔以及小心翼翼在漆色下蔓延開,很輕聲的溫聲哄道:「讓我看看。」
他分開散在女孩耳廓的碎發,看到她的眼,眼眶有些紅,長睫撲簌簌顫著,藍寶石般清透的眸氤氳著幾分細膩水色,鼻間也是紅的,咬著下唇,沒說話,雖然沒哭,但是也差不多了。
陸笙指腹轉了個方向,揉搓在她的唇角,輕輕按壓時念念的下唇,使她一直咬著的唇從齒縫中解救出來:「沒有騙你,念念。」
男人眼角微深,神色溫柔的過分:「真的不疼。」
他這話倒是沒騙人,當時他壓根沒有注意到那些,他太慌張了,心裡的疼痛比身體上的疼痛不知道要疼了多少倍。
時念念盯著那張眉目平靜目光柔和的臉看了好半晌,半天憋出來一句:「我要去洗澡。」
尾音結束時又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補了句:「你要記得看醫生,如果我出來的時候發現傷口沒有包紮的話,就再也不理你了。」
陸笙這次表現的很聽她的話:「好。」
時念念站起身,像是想起什麼,又戳了下陸笙筋肉緊實的腰腹一側,她沒用力氣,怕碰到他淤青的地方,所以動作好輕,但語氣兇巴巴的:「還有這裡也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