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便知道了,白皎月還有後手。
「我們家嚴月冒犯了你,是她不對,但她都是跟你鬧著玩的呀,她沒有壞心的。」
「小孩子小打小鬧的,脾氣一上來說幾句衝動話很正常,但是你再怎麼樣都不該動手啊!」
她決口不提她剛剛幫著嚴月往她身上潑髒水的事,完全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凌璐眨了眨眼,笑起來,「我要是沒記錯,嚴月好像還比我要大一歲吧?」
白皎月直覺凌璐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下一秒便聽她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白夫人,你既然都說了是小孩子鬧著玩,那你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我也是跟嚴月鬧著玩呢,小孩子打打鬧鬧的,推搡拉扯也很正常,不就是一巴掌嗎?您用得著這麼上綱上線嗎?」
呵呵,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讓她別計較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她倒是要看看輪到她自己的時候,白皎月還能不能做到這麼大度。
白皎月被她的話一噎,指尖蜷進掌心,「凌小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明知道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凌璐捂住嘴巴,語氣是佯裝出來的驚訝,「白夫人,這話不是您自己說的嗎?怎麼現在又怪到我頭上?」
「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女兒幹的事情就想輕輕揭過,對我卻想緊抓著不放?做人可不能這麼雙標的呦,要遭雷劈的!」
她煞有介事的口氣把白皎月氣得血壓飆升。
不愧是柳嵐認的女兒,嘴皮子上的功夫跟她本人一樣伶牙俐齒,樣子也是一樣的惹人生厭!
嚴月才不管那麼多,她現在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出了這口惡氣。
「凌璐,我不管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歪理,你今天敢打我,我就一定要打回來!」
「是嗎?有本事你就來啊。」凌璐的語氣十分淡定。
真以為她這幾個月跟著顧臨昀學拳擊是白搭的?
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嚴月怒極反笑,「真以為我不敢動手嗎?你敢扇我耳光,看我這次不抓花你的臉!」
冷沉沉的男聲穿過人群,「你沒這個機會。」
顧臨昀的高個子即便是在身材高壯的白人面前也尤為突出,凌璐幾乎回頭的瞬間便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白西裝,燈光的照耀下,五官顯得更加深邃,孤高的氣質讓人聯想到高山上的雪豹。
眼看著人朝著她走近,凌璐目光中閃過驚訝,「你怎麼來了?」
她記得柳嵐說過顧臨昀這段時間很忙,怎麼會有空來英國?
「來看看你」幾個字還沒到嘴邊就被顧臨昀給咽了下去。
他語氣溫柔地答,「我來出差,順便過來看看你。」
凌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但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把顧臨昀看得心頭一跳,可再回頭去看時,已經沒了任何端倪。
他幾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看著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嚴月心裡的嫉妒就像是被打翻的醋罈子,咕咚咕咚地往外冒。
凌璐這個賤人!
竟然敢無視她,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顧臨昀眉來眼去,簡直不知廉恥!
她氣得下一秒就想衝上去抓花凌璐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卻被白皎月一把按住。
她要是想嫁給顧誠,入顧家的門,絕對不能得罪這位未來的顧家繼承人。
眼看著顧臨昀對凌璐的態度如此曖昧,她心中頓時有了決策。
「顧少爺,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就先行失陪了。」
親生女兒受氣算什麼?任何事在她嫁入豪門面前都得繞道走。
「我讓你們走了嗎?」
顧臨昀冷聲說話的聲音會比平時要低沉得多,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會發出的低吼,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白皎月心中一緊,動作僵在原地,顧臨昀和顧誠叔侄倆在某些地方驚人的相似。
說實話,她面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心裡是有點發憷的。
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想太過弱勢,落了自己的長輩面子。
為了不落下風,她乾脆先發制人。
「顧少,我們剛剛和凌小姐發生了一點誤會,但是現在都已經解決了,你現在叫我們留下是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白皎月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不讓顧臨昀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