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去了柳家,有了新的母親,還會想起她嗎?
別的先不說,就單單說孝心這一點,像凌璐那樣的孩子不管到了哪裡都會討長輩喜歡吧。
凌璐會不會也眼眸清亮地喊那位柳家的夫人「媽媽」呢?
想到這裡,林月如的心湧上了幾分酸澀。
會吧,應該會吧。
在柳家的認親宴會上她不就親口喊了柳嵐「媽」嗎?
思及此,林月如的心便像是逐漸沉入無邊的深淵,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籠罩了她。
曾經她對凌璐有多忽視和冷漠,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只感到加倍的空洞與哀傷。
林月如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落葉,飄忽不定。
她妄圖抓住一些過去的美好,但每次回憶都伴隨著自己的疏離與決絕。
凌璐曾經對她的愛如江河般洶湧,如今卻像是被命運無情地抽離。
有些裂痕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修復。
可是林月如的心中仍然留存著一絲希望,她幻想著或許有一天,凌璐能顧念著她們母女之間的血脈親情,二人重修舊好。
然而,現實的冷酷無情讓她明白,希望渺茫。
可是萬一呢?
眼看著林月如的臉色越來越白,凌葉禮面帶憂色地開口。
「媽,您沒事吧?」
林月如沉默地搖搖頭,接著回頭看了哭成淚人的凌琳一眼,「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你是好心辦壞事,不追究了,但是要是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告訴你爸爸,讓他親自來罰你!」
眼看著林月如的態度緩和下來,凌琳心裡卻沒有覺得輕鬆了多少。
凌琳低下了頭,聲音細若蚊蠅地應了一聲「是」,但內心的委屈與不甘仍然無法平息。
她知道林月如變了,從今以後她對自己的容忍度只會變低,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寵愛自己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凌璐!
凌琳緊握著拳頭,內心深處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嫉妒和恨意。
早在凌璐剛被找到的時候該處理掉她的,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凌琳後悔到心在滴血。
林月如像是疲憊到了極點,跟凌琳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轉身上了二樓,只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凌焰野經過凌葉禮身邊時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眼神裡帶著挑釁,「我就說凌琳沒做錯任何事,連媽都不追究了,你是不是應該跟凌琳道個歉!」
凌葉禮冷冷地回望著凌焰野,唇角掀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道歉?」接著他冰冷的吐出幾個字,「我看你是腦子有病才說出這種話。」
說完,他用力撞開凌焰野便上了樓。
後者氣急,剛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就凌宣城推了一把。
「別擋著道。」
凌焰野覺得他就是故意的,「道這麼寬,你偏偏往我這裡擠什麼?找茬啊!」
後者一臉漠然,「原來你能看出來啊?」
「凌琳剛剛演的那麼假你也信,我還以為你瞎了呢!」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凌焰野一人站在原地,面色難看。
後者氣的跳腳,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狠狠跟他干一架,轉頭卻見凌宣城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凌焰野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忍不住沖身邊的凌燼墨抱怨。
「為什麼他們只針對我,不針對你?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憑什麼受傷的只有他一個?
凌燼墨平靜地瞥了凌焰野一眼,淡淡地說:「因為你蠢。」
腦子有病,眼瞎,蠢,被連扎三刀的凌焰野幾乎要氣的吐血了。
凌燼墨說完便走去安慰凌琳了,徒留凌焰野站在原地。
另一邊,凌葉禮剛剛看林月如狀態不對,有些擔心於是便跟上來看看。
結果,他在林月如的房間門前輕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回應。
林月如心中苦悶,只想獨自一人靜一靜。
她蜷縮在柔軟的床上,試圖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
可是凌葉禮並未放棄,再次輕敲門扉,聲音低沉而關切:「媽,是我,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