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豪門圈裡,同一個姓氏必定有點沾親帶故,嚴月敏銳的眯起眼睛,「她跟凌璐有什麼關係?」
小跟班被問住了,「事情有點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
「那就長話短說!」嚴月吼道。
她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暴躁的邊緣,耐心早已被消耗殆盡。
小跟班咽了咽口水,迅速整理思緒:「凌琳是凌家的養女,凌璐原本是凌家的親生女兒,但是後來斷絕關係了,而且據說她們兩個關係不好…」
嚴月聽到一半就明白過來。
她這次是被人當槍使了,那個叫凌琳的女人自己不敢正面對付凌家那個親生女兒,就慫恿她去對付凌璐,結果自己卻成了炮灰。
嚴月心中的怒火更盛,從來就只有她算計別人的份,哪輪得到別人在她背後搞鬼?
這個小門小戶出生的凌家養女很有膽子!
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好,凌琳是吧,這筆帳我會慢慢算。」
慈善晚宴的宴會廳內燈光璀璨,空間廣袤,拍賣場和展示區錯落有致。
凌璐在一處玻璃展示櫃停下,目光被一件精緻的胸針吸引,白金為底,綠寶石被雕琢成竹的形狀,款式簡單卻不失氣質,很適合柳嵐。
「哇塞,小妹,你眼光真好,姑姑一定會喜歡的。」柳雪誇讚道。
柳重瑜近些年來,被親妹妹抓著選她們公司的新款設計,久而久之,也鍛鍊出了一定的審美眼光。
他也點頭附和:「確實很不錯。」
凌璐微微一笑,「問竹平安,寓意好。」
上輩子,她執迷不悟地跟在凌家人身後跑,十八歲被他們接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柳嵐,來不及在她跟前盡孝。
如今,重活一世,她就希望柳嵐能健康長壽,平平安安。
兩輩子的庇護之恩,今生她不知道該怎樣還清,只希望將最好的祝願都傾注在柳嵐身上。
她看向一旁的櫃姐,「就這個了,麻煩幫我包起來。」
顧臨昀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凌璐身後。
凌璐的話讓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
「問竹平安」,凌璐提到的這個典故,他也知道。
幾番問竹平安,雁書不盡相思字。
凌璐的意思他都懂,可是越是了解,他心中的酸楚越甚。
柳嵐的病瞞不了多久,凌璐求的平安長久註定是要落空了…
回去的路上,四人剛上車,柳家兄妹便同時接到了家裡打來的電話,要他們出席顧二爺的訂婚宴。
原本還指望著能用這場慈善晚宴為藉口推脫的柳家兄妹都是一張苦瓜臉。
柳家和顧家之前是世交,就算是柳嵐和顧誠的婚姻鬧得不愉快,他們表面上關係也不能鬧得太僵。
顧家在上京隻手遮天,柳家不得不給這個面子。
柳家兄妹倆對視一眼,心中雖有不願,但也明白家族利益的無奈。柳雪輕嘆:「既然如此,我們就去走個過場吧。」
柳重瑜點點頭,兄妹二人急匆匆同凌璐告了別,便匆匆離去。
凌璐的身份尷尬,養母是顧誠的前妻,她不便出席,便獨自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
顧臨昀走近,輕聲道:「我送你回家去吧。」
他在訂婚宴開始之前就偷跑出來了,這時候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去。
凌璐抬眼看他,眨眨眼睛,「今天不是你二叔的訂婚宴嗎?你這麼偷偷溜出來沒關係?」
她想到剛剛在拍賣場外面見到顧臨昀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像是從什麼地方急匆匆趕出來的,不會就是顧誠訂婚宴吧?
顧臨昀淡然一笑,「他們可管不了我。」
話語中帶著點狂傲和得意。
顧臨昀嘴角微揚,晚風拂過他的額角,垂落的髮絲隨風輕揚,讓他透出點跟實際年齡不符的少年氣,跟他在外人眼裡表現出來的冰山模樣相悖。
像冬日的堅冰裹入了春日裡的陽光,最終化作暖融融的春水流淌進了凌璐心裡。
凌璐微微一愣,笑開了,淺色的瞳孔裡帶著盈盈的笑意,仿佛星子墜落湖面,泛起層層漣漪,蕩漾出動人的水波。
顧臨昀見她笑得明媚,心中一動,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正要啟動車輛,動作卻突然一頓。
因為凌璐拉住他的衣袖,白皙的手指在暗色的衣料上顯得格外醒目,指腹還泛著薄粉。
「我們聊聊吧,我現在還不想回家……」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斑駁地灑在她清麗的容顏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顧臨昀側過頭,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臉上,輕聲應道:「好。」
也許是這夜的氣氛太安靜,也許是因為這片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話音一落,莫名開始有些緊張。
「砰砰砰」他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