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猜想。
身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他深知女性要想出人頭地需要付出的艱辛只會比男性更多。
凌燼墨顯然也想到這點，臉上神色有些難看。
「在娛樂圈染上這麼一個差名聲，凌璐平時肯定少不了被某些噁心的投資人還有導演騷擾…」
即便是再討厭凌璐這個妹妹，知道她有可能會有這種遭遇之後，凌燼墨的心裡也泛起一絲說不出的難受。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造成。
因為他賭氣不澄清，所以才讓凌璐擔上這麼一個艷星的標籤……
凌焰野有點不相信。
他這些年一直以為是凌璐搶了凌琳真千金的身份所以怨恨她，怪她搶走了凌琳的東西，像個外來的強盜一樣霸占琳琳的位置。
每回見到凌璐都拿著這事擠兌她。
卻沒想到她這些年不光在家裡過得這麼慘，天天住雜物間，在工作上也混得這麼差。
恍惚中，凌璐當初陷害琳琳的種種畫面又浮上腦海。
凌焰野不禁又產生懷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凌璐那種惡毒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的這麼慘？這一切沒準就是她刻意做的戲。
目的就是讓他們愧疚。
凌焰野有些不放心，提議道，「大哥，我們叫陳眉過來一趟吧。」
「她是凌璐的這三年的經紀人，她一定知道更多的內幕。」
陳眉被叫過來之後，身上有點僵硬。
辦公室里的氛圍不是一般的凝滯。
凌家兩位少爺的眼神都堪稱恐怖地盯著她。
「凌總，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凌焰野率先開口問。
「這三年凌璐在你手底下混得怎麼樣？」
「她在圈裡做錯了什麼事？或者得罪了什麼人？怎麼三年在圈裡還一點水花都沒有？」
他語氣不太好，帶著質問的口氣，仿佛在問責。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裡其實隱秘地希望這一切都是凌璐作死，咎由自取。
這樣他就能撇清自己，為了自己這長達三年的語言暴力找到一個支撐的理由。
他跟他父親一樣都懼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的人，只會一味地怪罪別人。
凌焰野明明最厭惡這樣的凌滄海，可是他還沒有意識到，他自己骨子裡也是這樣的。
可他也不想想，屍山血海養出的毒蛇誕下的血脈，怎麼會沒有繼承蛇類冷血自私的劣根性？
聽到他不善的語氣，陳眉面露有些不安。
她要是說錯話會不會丟工作啊？
凌燼墨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開口道，「你實話實說就可以，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大老闆向來說話算數，公私分明，陳眉放下心來，開口道。
「凌璐是個條件很不錯的藝人，性格，專業能力都挺好的，只要給她機會一定就是頂流的命…」
話音未落，凌焰野便發出嗤笑，顯然不信她的話。
「你該不會是收了凌璐的錢，所以在我們面前幫她說好話吧？」
「公司當初給凌璐的合同可是最頂級的合同，什麼好資源都往她那裡送，她怎麼可能會沒機會？」
凌燼墨臉色一暗，「陳眉，當初那份合同我可是親眼看著凌璐簽的，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撒謊。」
陳眉臉色發紅，她在公司呆了十多年，帶出過無數的藝人，從來沒受過這種冤枉。
她本來就是急性子，脾氣上來了，誰也攔不住，忍不住拔高音量。
「公司給確實給了凌璐好資源，但是這些東西全都沒到她本人手上啊！」
「哪回不是半路被陳凡給截走？」
「這藝人沒資源，就跟燒火沒有柴，怎麼可能紅得起來？」
「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凌璐的通告給你們看。」
「她這三年大部分的通告都是她自己去外面爭取的。酬勞少得可憐，維持自己的生活都困難，哪還有多餘的錢去宣傳？」
陳凡也是星輝公司的經紀人，履歷要比陳眉優秀很多。
凌燼墨的臉色很難看，搶資源這種事情在公司裡面不是沒有，但是凌璐可是她妹妹。
這些東西也都是當初凌家許諾給她的補償。
陳凡哪來的膽子搶？
凌焰野臉色發白，像個被扎破的氣球，哪裡還有剛剛是半點囂張篤定的氣焰？
他心口傳來針扎般的疼。
他之前好像錯怪凌璐了。
他以為凌璐是強盜，是她搶了凌琳的位置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