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葉禮紅著眼睛轉過來，盯著凌母，聲音發澀。
「您也覺得這些東西是破爛嗎？」
凌葉禮肩膀發顫，聲音都在抖。
「但是凌璐在凌家呆了三年，就只有這些東西。扔掉就沒有了。」
林月如盯著地上那堆跟破爛沒什麼兩樣的東西，眼圈瞬間就紅了。
這比當初親眼見到凌璐住的雜貨間，對她產生的衝擊還要大！
她蹲下來，摸了一下那床被子，又薄又涼。
林月如囔囔道，聲音輕的像是說給自己聽。
「這怎麼能睡人呢？璐璐冬天的時候應該會很冷吧，那房間裡沒暖氣，一定會很冷吧。」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心裡疼的像是有人拿刀子往上戳。
「璐璐也真是的，怎麼不跟媽媽說呢？」
「我是她媽媽啊，她跟我說，我肯定會管她的，到了冬天這得多冷啊，她怎麼熬過來啊……」
這些天，凌葉禮的心已經在自己的一遍遍責問之下被折磨的千瘡百孔，但是聽到凌母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痛。
他想啊，凌璐怎麼會說呢？
她連在外面苦了這麼多年都半個字沒提，又怎麼會說這些事呢？
苦難就像陰冷潮濕的淤泥已經糾纏了她十幾年，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長成了一朵筆直堅韌的蓮。
但凌璐她原本是不必吃這些苦的，她本應該是長在溫室，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精心嬌養的花啊！
凌葉禮沒有安慰傷心的母親，只是一點一點收拾起地上的東西將她們放回原位。
凌璐很有可能不會回來了。
所以這些東西大概就是她留下的全部了。
不能扔，他捨不得。
凌葉禮拍了拍那隻兔子玩偶身上的灰，重新放回枕頭邊，接著看到面前堆的幾本筆記本。
一共有三本，五顏六色標籤上面寫著凌家人的名字。
凌葉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筆記本，仿佛有一股電流順著他的指尖竄遍他全身。
這是凌璐的日記本……
意識到這一點的凌葉禮開始心臟狂跳，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響，一下比一下重。
他的疑惑，他想要知道的答案，這裡面都會有的，只要他打開。
蓉城，酒店院內。
凌璐吃完晚飯之後，收到了節目組拿回來的手機，說是有人白天的時候一連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擔心有什麼事情，就把手機還給她，讓她回個電話。
凌璐看到那串熟悉的手機號，心中一暖，回撥過去。
「嵐姨，你身體還好嗎？白天怎麼給我打電話啊？」
凌璐的語氣裡帶著一股習慣的親密勁，那是一起生活了多年才得以保留下來的親近。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溫婉的女聲。
柳嵐已經從顧臨昀那裡知道了在凌璐身上發生的事情。
意外出車禍，大腿骨折，還被凌家人趕出家門。
柳嵐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痛。
凌璐那孩子從小就懂事的讓人心疼，自己天天吃不飽，還願意把食物分給年紀小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自己洗衣服，還幫著院裡打掃衛生。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又乖又聽話的小孩，上天卻對她沒多少眷顧。
那孩子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天天被欺負，要不是她後來及時發現，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長大之後，好不容易回了家，還被血脈至親的人傷身傷心，弄得遍體鱗傷。
早知道，當初凌璐回到凌家是這個結果，她還不如把凌璐帶在自己身邊養著。
雖然日子是過清苦一些，但是她絕不會讓小璐傷心難過。
柳嵐因為自己這邊的事情，有段時間沒有聯繫凌璐，如今乍一下聽到她的聲音，再想到她幾年時間經歷過的事情，眼眶控制不住的濕潤。
愛惜總是伴隨著心疼的。
柳嵐竭力忍住咽哽，儘量語氣如常的開口。
「我身體好著呢，打電話過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太久沒聽你的聲音，有點想你了。」
「小璐，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啊？缺不缺錢花？有困難一定要跟嵐姨說，不許跟嵐姨不好意思，知道嗎？」
凌璐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家常般的念叨，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意。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天塌地陷，總還是有一個人願意站在她身後，完全替她著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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