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真的捨不得你!」
本來覺得是一場悲傷的母女重逢,沒想到那婦人剛走到另一邊,卻換了個說法。
「您親眼看到了,一切都按您的吩咐辦了。」
戶部尚書的夫人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一些銀子給了婦人。
「幹得好,這是獎賞你的,不過你要時刻記住,戶部尚書的府里,你吃的到底是誰的飯!」
婦人一聽,連忙點頭說:「夫人說的對,韓芳能為嫡小姐鋪路,哪是她莫大的榮幸,她竟敢有怨言,夫人的計策實在高明!」
「是啊,她韓芳到底不能給你養老送終,尚書府是你的靠山!」
「她心疼你,因此不得不屈服。」
戶部尚書的夫人似乎還有點不信,反問:「說起來,她到底是你親生的,你也能下得了手?」
婦人瞧著銀子,毫不遲疑地說:「當然下得了手,為夫人效勞,本就是她該做的!」
「不過是個丫鬟的孩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韓芳的親娘毫不掩飾地說出這些話,讓絳鶯驚訝得目瞪口呆。
一個母親,竟然卑微到願意把自己的女兒拱手送給惡人。
「是啊,也不過是個丫鬟生的罷了!」
戶部尚書夫人對眼前的婦人如此卑躬屈膝十分滿意,拍了拍衣服,轉身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絳鶯突然想起了符婉容,但在記憶中,符婉容向來看不起世人。
而戶部尚書夫人,只看不起地位比她低的人,一時間,絳鶯也說不出哪個更可惡。
戶部尚書得夫人的身影剛消失不久,那婦人就急不可耐地打開了荷包,掏出裡面的錢咬了咬,隨即笑眯眯地把銀子揣進了懷裡,轉身離去。
她走得那麼輕鬆,好像什麼也沒帶走一樣。
絳鶯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她本以為,那婦人會在夫人走後會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嘲笑那位夫人的妄想,說自己羞辱韓芳只是權宜之計。
遺憾的是,這一切都沒發生……
就這樣輕描淡寫,仿佛宣告了韓芳的無足輕重。
絳鶯看在眼裡,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
現在知道了韓芳也是被逼無奈,她還能像之前那樣恨她嗎?
可要是不恨了,安菊的死豈不是毫無意義?
還有小童汐,雖然沒受致命傷,但也是需要休養的,不是嗎?
一時間,絳鶯感到腦子亂糟糟的,坐在廊下想了好久,才回到屋裡。
如果她是韓芳,又會怎麼做呢?
恐怕也會做出和韓芳一樣的選擇吧!
只是她自認為聰明,或許能處理得更加利落些。
被最親近的人欺騙,韓芳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