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或許是另一種更為糟糕的結果，你還打算將其往身上攬嗎？」
謝舟序理性冷靜分析目前局面，商予柔很好，不需要為他人錯誤買單。
「我沒有往自己身上攬……」
說著說著，商予柔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變得不自信。
商予柔揪著手指，心想謝舟序看人怎麼能看得這麼准，她承認她確實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了。
「謝謝你。」
她輕舒一口氣，不再糾結這些，現在兩人身體最為重要。
「你說什麼？」
謝舟序問她，眼尾似乎帶著笑意。
商予柔疑惑，她在道謝啊，她自認為聲音不小啊，莫非他沒有聽到？
她再次重複一遍：「謝謝你。」
如此，謝舟序笑意更甚，嘴角揚：「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商予柔再次疑惑，說了啥？
他提醒她：「我說過不用跟我說謝謝，嗯，忘了？」
後半句他的聲音微微捲起，帶些調侃意味。
商予柔瞬間想起，解釋道：「你對我幫忙太多了，不說謝謝我心裡很不好意思。」
謝舟序看著商予柔一本正經解釋，心中失笑，繼續道：「我去買早飯，等會兒回來。」
謝舟序走後，病房歸於平靜，商予柔搬了凳子坐在兩張病床中間。
商俞霖即使生著病，面容依舊冷峻，臉和唇沒什麼血色，眉頭無意識地皺著。
突然她好像聽到什麼動靜，是商俞霖在呢喃。
她俯身過去想聽清楚，聽到商俞霖在說什麼的那一刻，內心頓時被愧疚充滿。
「媽媽為什麼不要我？」
「不愛我，媽媽不愛我。」
「為什麼只要商祈行，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商予柔眼眸霎那間被淚水染上，下意識說出口：「不是的，媽媽不是不愛你，媽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商俞霖覺得自己從來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夢魘消失，中途沒有驚醒。
他好像還感受到有一隻帶著暖意的手在替他擦拭額頭冷汗。
那種被關心，被照顧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他睜開眼時，看到商予柔拿著沾了溫水的棉簽往他面前遞，打算濕潤他干到起皮的唇。
見到他醒來，商予柔明顯一驚，手裡棉簽差點掉了。
「那個，你要喝水嗎？」
既然商俞霖醒了，棉簽也用不上了。
「謝謝。」
商俞霖接過商予柔手裡的一次性水杯，嗓子很是干啞。
他餘光注意到旁邊的盆和毛巾，視線落到商予柔手上，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同時心跳是止不住地顫動。
她這是專程過來照顧他的嗎？
情緒還沒來及變化，他就注意到旁邊病床上的商祈行，心中已然明了。
商祈行才是她真正在意的，而自己不過是她順手照顧罷了。
商俞霖垂眸，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加添上沉默。
商予柔注意到他陡然情緒低落，以為他是因為昨天晚上和商祈行爭吵的事。
「商祈行和你頂嘴是他的不對，但是他都這麼大了，你為什麼要打他啊？」
還有上一次也是。
聽到這話的商俞霖猛地抬眸看向她，語氣有些冷：「你這是在質問我？」
商俞霖知道她向來不在意他，但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會傷心。
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對這些曾經奢望的親情已經淡化，只是偶爾想到時會覺得惆悵。
但這一切在看到活生生的她後，他意識到自己以為的那些淡忘是徒勞，這段時間一直若隱若無將他的思緒拉回過去。
而商予柔這句話則是徹底將他推進曾經令讓他十分傷心失落的灰色回憶。
其實他對商祈行的情感很複雜，有羨慕，又有嫉妒。
商祈行是他的兒子，他當然是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