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明墨也很熟悉。
那是望月劍。
ldquo夫人。rdquo有人這麼喚她，出現在她面前。
明墨之前做夢沒看清，現在看清了，那人是明十三。
可十三姐姐不是一直不喜歡甚至埋怨曲齡幽的嗎？
更別說是mdashmdash
是在現在這個她已經離世的ldquo夢境rdquo里。
明墨心裡微微驚訝，想起剛剛看到的曲齡幽所做的種種，又覺得很正常。
曲齡幽幫了明月樓，展現出的手段也完全不差，就跟許多年前的季夏冬差不多，哪怕不會武功，也能讓人折服。
ldquo她以前握著的是這裡嗎？rdquo
坐在亭里的曲齡幽輕聲問著明十三，手輕輕地，也握住望月劍的劍柄，ldquo我想感受到她的溫度，感受到她的存在。rdquo
ldquo明墨。rdquo她聲音溫柔，像是蘊含著某種期許盼望。
明墨心裡一跳。
曲齡幽看向湖面，漆黑眼睛裡隱有渴望，ldquo她以前握過這柄劍，在這裡坐過，在湖面上施展過輕功。rdquo
ldquo你們都說她喜歡我。但她的喜歡，為什麼不能親自對我說呢？rdquo
她站了起來背對著明墨，如先前明墨做夢感受到的一般，滿是難過和悲傷：ldquo我想要她活著。rdquo
聲音忽地堅定了起來：
ldquo明墨，你要活著。rdquo
ldquo你已經活過了二十五歲，這很好。rdquo
ldquo現在，你還要活過二十六歲。rdquo
以後，還有二十七歲二十八歲，三十歲四十歲，一直到長命百歲。
聲音如此說。
分明輕柔又溫和，此時卻銳利到勝過世間最具鋒芒的劍，將那些困住明墨的迷障悉數斬斷。
明墨怔了一會，才想起解蠱的事。
剛才那些是她做的一場ldquo夢rdquo。
因那夢，她漸散的意識得以回歸。
但說是夢，卻很真實。
而且還是接著的。
接著她許久之前，跟曲齡幽成親前做的那場夢。
尤其夢裡還有一樣的聲音。
她問那聲音：ldquo你，還好嗎？rdquo
聲音很明顯地一驚：ldquo你之前問的不是這些。rdquo
之前明墨問的是：你是誰？預知夢是什麼？
ldquo嗯，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rdquo
明墨聲音里有些低沉：ldquo曲齡幽。rdquo
聲音是曲齡幽。
但不是她現在的曲齡幽。
確切來說，應該是那個她死於三日回門、原本會和段雲鶴ldquo虐戀情深rdquo的那個曲齡幽。
ldquo你什麼時候知道的？rdquo聲音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問。
明墨答得很快：ldquo很早以前了。rdquo
她回想著似乎是很久以前、實際上也才一年多前的事。
ldquo如果跟曲齡幽成親前我沒有做那個夢，我不會跟她有肌膚之親，也不會遞休書。rdquo
她遞休書真正的目的當然不是要曲齡幽走。
相反，她是要把曲齡幽跟明月樓完全綁在一起。
即便她死了，曲齡幽也不能再跟別人好。
那樣段雲鶴就無法傷害到她。
那是她當時情緒激動的想法。
明墨後來清醒、理智回來時重新復盤這些，似乎就能知道聲音真正的目的了。
聲音那麼說，其實就是想要她跟曲齡幽真成親，要她靠近曲齡幽，要她最好忍不住表露真心。
想到這些，聲音因何而來就不難猜了。
如果真有前世，真有地府，真有鬼神，那聲音只能是曲齡幽。
那個只跟她成親三天、有名無實的曲齡幽。
南辰墓里季夏冬的表現證明那些不是如果，而是確有其事。
季夏冬做那麼多，費盡心思，明明是想一網打盡，要天下大亂的，結果忽然又放棄了。
她說要明十三她們回去拿雪蓮，看似要她們賭命，要明墨提心弔膽，其實死幾個明月樓人對她來說壓根不能算報復。
所以mdashmdash
ldquo你讓季夏冬也做那些跟前世有關的夢了？rdquo
她問著聲音，心裡其實已經確定。
因為莊玉禾告訴沈月白的那些話是最好的佐證。
ldquo是，明墨，你果然跟她們所說的一樣。不過，跟我所想像的有點不同。rdquo聲音說。
ldquo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主角炮灰，曲齡幽其實也沒有真的過得不好，對麼？rdquo明墨有些放鬆。
ldquo是，曲齡幽其實過得很好。rdquo聲音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隔了一陣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