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陌生的面孔。
她不認識也從來沒見過。
她剛認識沈月白時沈月白是孤身一人行走江湖的，她不喜歡多餘的人跟著她。
ldquo這幾人是長公主殿下所賜，略通醫術，是給我打下手的。rdquo
一道溫和輕柔的聲音自後方響起。
明墨回頭看去，著白衣的女子正從門外走進來。
ldquo沈月白。rdquo明墨叫著她的名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從眉眼到嘴唇，眼神平靜，聲音也平靜：ldquo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變。rdquo
對面的女子不由笑了起來。她點著頭，說道：ldquo嗯，你也差不多。rdquo
葉青宜忍不住低下頭。
她從前和沈月白不熟，明墨中蠱需要藥材、沈月白日夜奔波、徹夜不眠那段時間她並不在明月樓。
但她明明聽越影說過，沈月白從前是不喜歡穿白衣的。
她是醫者，時不時就要採藥、救人，白色的衣服不耐髒。
因而她名字里雖然有白字，其實跟少年時的主子一樣，很少會穿白衣。
喜歡穿白衣的另有其人。
曲齡幽也在看沈月白。
百年醫學世家沈家的天才，年紀輕輕就能被選為家主的沈家後人，少年時就聲名遠揚的神醫，天星派二小姐莊玉禾暗暗喜歡的心上人，明墨的少時好友helliphellip
跟想像的差不多，沈月白是個跟名字很搭的女子。
如月高潔，不染塵埃。
她眼裡隱約帶著笑意，眉眼都是柔和親近，是那種一看就很適合行走江湖，卻不適合陷入廟堂紛爭的隨和性格。
曲齡幽忽然有些難過起來。
她聽明墨說過以前的事，看著面前的沈月白，怎麼都想像不出她低聲下氣求人的樣子。
但她確確實實求過流雲山莊莊主段磐，舍了沈家家主之位，到了遙遠的京城，人生地不熟，一待就是五年。
她看得太入神，沒注意到沈月白不知何時看向了她，ldquo這就是傳說中的曲齡幽曲姑娘啊。rdquo
沈月白微微一笑，對明墨道：ldquo還沒祝你如願以償。rdquo
傳說中？如願以償？這是什麼意思？
曲齡幽有些懵。
沈月白對上她迷惑的眼神，也一怔，看向明墨。
明墨咳了一聲，笑著道：ldquo沒關係，你回頭把賀禮補上就行。rdquo
ldquo哇。rdquo沈月白驚訝了一下，不服道：ldquo那你也得把喜酒補上啊。rdquo
她們又說了幾句，而後往裡面走。
沈府很大，院落極多。
沈月白選了近東門、離皇宮最近的一座院子居住。
剛到院內，明墨就一指葉青宜，ldquo你先給她看看吧。rdquo
蠱這東西，多在體內存在一刻，對身體的影響就多一刻。
沈月白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她看明墨一眼，眼裡笑意微斂，帶著葉青宜進了屋。
不一會葉青宜就苦著臉拿了張藥方出來了。
ldquo沈姑娘給我扎了好多針，接下來還要喝好多藥。rdquo
她之前被越影拍了一掌，喝了好久的藥才養好。
她還沒體會夠自由的感覺，現在又要喝藥了。
給葉青宜看完後就到明墨了。
屋內。
明墨一進去就怔了怔。
地面上全是瓶瓶罐罐，有大有小，堆得到處都是，她險些無法落腳。
而那些瓶罐里mdashmdash
她低頭一看，正看到有條蠍子扒著邊沿爬了上去，嗅到什麼又掉了回去。
那些瓶罐里裝著的都是毒物。
沈月白在研究毒。
明墨像是滯在那裡，一動不動。
ldquo這個時候就別矯情了。rdquo沈月白不看她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ldquo你要是好好地進來，卻吐著血顫抖著出去，我怎麼跟葉青宜月三月十四她們交待？rdquo
她頓了一下，臉上多出揶揄：ldquo哦，還有你一見鍾情、夢想成真的曲齡幽曲姑娘！rdquo
她在轉移話題。
明墨眨了下眼睛，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ldquo她還不知道。rdquo
ldquo我就是要問你這個的。她不知道你對她一見鍾情？rdquo
但曲齡幽不知道，看明墨的目光卻是含著情意的。剛才明墨進屋，她的眼神就極為擔心。
曲齡幽顯然是動了情的。
只不過她不想承認。
明墨搖搖頭，看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靜了一會，忽然說道：ldquo還有幾天，我就要二十六歲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