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言垂目,看著靳則聿道:
「此刃我從不離身,漳河嶺也是憑此刃救了陛下性命。」
靳則聿點了點頭。
「王爺,屬下疏忽……」秦霈忠忙道。
靳則聿抬手,示意無妨。
胡卿言看著靳則聿,幽幽道:
「王爺,或許並不在意我是否帶兵刃,只是想羞辱……挫一挫我的銳氣罷了。」
說完看向秦霈忠:
「我想和王爺單獨談談,『邢護衛』可以留著。」
霈忠一愕。
門扉掩上,胡卿言便開口:
「你一定已經知道李通涯是陛下的人。」
靳則聿頜首。
「但你一定不想讓人知道李通涯背叛了你。」
胡卿言肯定道:
「李通涯那日說,陛下想引你答允以武將之首的身份代祭陣亡將士……」胡卿言說著將內袍拉攏:「這些時日,我尋著一兩個舊部,知道李通涯招了一些原先督軍督府的人充入城門指揮營,我猜測,他是想在事後,將此事嫁禍給我,此計,應當是為了程閬或是邢昭,或者兼或有之,陛下屆時只需懷柔,京中將自定……這些你應該也猜到了。」
靳則聿點點頭。
「說下去。」
「我想你缺一個人,我知道李通涯你一定會殺,我想手刃此仇,李通涯被我所殺,而我當眾說出,是陛下命人救我出來,讓我尋機殺你,這樣一來,要如何進退,便是王爺的事了。」
「你的條件呢?」
「第一樁,還想請王爺放了劉烈和李兆前。」
「第二樁。」
胡卿言垂目,目光騰動,久久不言,開口有些微澀:
「第二樁……本來還想請王爺安葬吾妹,不要潦草下葬,未想到王爺已經做了……」
「我有一計。」
邢昭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卻說話了。
他的目光從那件鶴氅移到胡卿言肋側的那把短刃,依舊是抱臂。
像是已有什麼神來之思,來得毫不費力。
靳則聿淺笑:
「說說罷。」
(二)
三月二十九
城門內,血腥的味道彌在陰澀的空氣中,適才的凌亂漸漸安靜下來,胡卿言殺了李指揮之言向東一層層傳過去,夾著快馬和馬鞭的聲調,而往西,天空雖是陰翳,卻有一種朗闊氣象。
「靳則聿,你確定要留我一命?」
「你已死於亂刀之下,冢中枯骨,有何可言?」
「你就不怕我活著,你娘們哪一日見了我,勾起舊日情懷?」
靳則聿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刃。
胡卿言一陣錯愕。
就在這一陣錯愕之間,後脖子突然被他扣住。
身子不由向前一傾。
大婚那日,胡卿言曾這樣把著他與他說話——
今日卻是全然相反。
胡卿言也是不動,靳則聿扣著他,一邊將他的衣襟打開,一邊將他的那把刀扣了回去。
胡卿言垂目看著自己的刀重回懷中。
「我可保證,三月初九那天夜裡,便是你二人今生最後一面。」
靳則聿的目光瞭向遠處,城外草木靜謐,緩道:
「荀衡曾說過,『無聲甚有聲,此境或可玩賞』,再多,或許就過了。」
「王爺,王妃有一句話,興許荒誕,我現在想想,或許很有道理。」
靳則聿收回目光,落於他面上。
「王爺不問我是哪一句。」
「我知道。」
側首道:「趁我沒改主意前,滾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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