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乘隙將信封拆開,怕言侯突然改主意,快速瀏覽了一遍,轉到落款。
她怕自己記不住,非常用力地看了那個名字。
用了力才發現自己認識這兩個字。
她近距離和言侯對視了一眼。
腦迴路好像一下子轉動起來,很多東西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這時,身側遞上來一個竹製小圓筒。
言侯看著那小圓筒,下巴朝她揚了一下。
那小圓筒的筒蓋扭了開,上頭星火一點。
她有一刻猶豫,因為她也有保留證據的習慣。
只這麼想了想。
言子邑把信紙塞了回去,外頭的信封厚,裡頭的紙薄一些,從方底燃起一道火來,接著順著火蜷曲,火從整個信封的背後燎上來,投在火盆子裡,火團漸漸掙紮成了一個小點,最後成為一片不規則的黑色灰燼。
坐到馬車裡,眼前一黑,忽然之間像缺氧一樣,闔了一會兒眼,眼前遺留了那一團火焰的紅影,躍了一堆的影子,此起彼伏。
馬車車板扣了兩聲,車窗從外頭被抬開,一雙眼睛似乎不放心,放肆地在馬車裡轉了一圈。
胡卿言騎在馬上,歪著脖子看了她一眼。
言子邑很警覺。
「瞧你這張臉,眼睛裡都泛紅了,想是昨夜一夜未睡,是操心你大哥吧。」
言子邑被他說得一愣,她確實昨夜沒有睡好,卻不是因為操心大哥。
想到這裡感覺耳背一熱。
但她不想被胡卿言摸到這些小心思,言語疏離,轉問:
「胡帥在這裡做什麼?」
胡卿言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指了指懸在侯府門前的匾額:
「我說真的,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爹還有你這個夫君。你看看,算來你們言府,也沒有幾個兒子,你二哥言淮從文,在禮部當了職,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你四弟那個德性,我看他打小長起來,將來也難成氣候,武藝上承襲你言家的就你哥一根獨苗,我原以為言侯今日得要
入朝,沒想到他依舊是閉府不出,連我不計前嫌想同他合計一番都沒有門路。當然我更佩服的是你夫君,陛下今日朝上問他對策,竟然能一言不發,提議讓那起子文官來議這事。」
他抿嘴一笑,頗為感慨道:
「我胡卿言看來這輩子都摸不到他的背了。」
日頭已經沉了,打在他的背脊上,在他的肩膀處勾勒了兩條筆直的金線,划進言子邑的眼窩。
言子邑有一瞬間的晃神,眯了眯眼。
「瞧什麼呢?」
胡卿言在馬背上折轉了身子,往後頭牆上望望,遠空仍一片湛藍,後頭的瓦牆邊上挨著一排碧樹,上頭團簇著紫色的小花,下頭愈綠,上頭愈紫。
胡卿言執著馬鞭子,指了指,「這是紫薇,不過你不愛這些花花草草,大概不識得。」
他說完低頭,瞧了瞧自己:
「抑或是,被本帥形貌所迷?」
——神經病
言子邑暗罵了一聲,瞬間精神了些。
直起身子,敲了敲馬車板,示意車夫啟行。
胡卿言五指一張,撐在馬車外頭,馬車發出嘎的一聲,就像一整個被他按住了一樣。
他垂著眼,壓著聲音問:
「對了,你夫君要害我你知道麼?」
言子邑抬眼看了他:
「不知道,胡大人多慮了,也沒人要害你。」
胡卿言拿馬鞭的那隻手抬了起來,一根手指敲敲眉心,皺起眉頭,又忽然笑開:
「那我明白了,是秦霈忠要害我。靳則聿這個人……就算把我恨死,明面上還是要端著的……」
言子邑驚異於他的直覺和判斷力。
立刻警惕起來。
她想了想,謹慎道:
「胡大人你也別套我的話,我與從前不同了,王府這些公事我從不參與,相信胡帥手底下耳目人脈眾多,王府也不能例外,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他笑著傾了傾身體,「呦,我們王妃越發厲害了,這是要套我有沒有在王府安插內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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