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忍不住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姬離的方向,顫抖的握住匕首,朝著自己的脈搏狠狠割下。
血色蔓延而出,漸漸的,將整個溫池染成了淡紅色。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混沌。
在沉入水底的那一刻,一隻手將他拽了出來。
隨即便被人緊緊的抱住。
姬離緊緊的抱著蘇齡的身子,一遍一遍的搓著他的手臂想要為他取暖。
蘇齡睜開眼睛瞧著眼前這張臉,他道:「你怎麼醒了?明明……沒有發出聲音的。」
姬離鬆開蘇齡些許,就這樣瞧著他。
許久,她才啞著聲音問:「真的堅持不住了嗎?如果是……」姬離輕輕垂下眼睫,語氣透著蒼涼:「我便不叫御醫了。」
蘇齡見她眼睛紅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姬寧宣,別難過,讓我去吧。」
他想,他還是更愛自己。
姬離與他對視半晌,心中的那根弦還是斷了。
她點了點頭,「好。」
她抱緊了蘇齡,任由那血跡蜿蜒不絕,任由蘇齡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冰涼,瞧著他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最後,蘇齡唇角艱難的扯出笑容的弧度,「姬寧宣,你可曾愛過我,哪怕一瞬?」
姬離毫不遲疑的點頭,「我最愛你了。」
「呵呵。」蘇齡無力的低笑出聲:「你騙人,你與我才相識多久。」
姬離認真的凝望著他,「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傾蓋如故。」
蘇齡臉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僵滯,他許是悔了,又或許是什麼其它的。
他指尖微顫,隨後那覆在姬離臉頰的手驟然重重落下,砸在了地上,被血跡浸染。
姬離緊緊的抱著蘇齡,無聲的靜默在殿中迴蕩。
後來,她丹青之間有江河天下,有風月綺麗,有殺戮太平,唯獨……無他。
第646章 葬入蘇氏祖墳?怎麼可能呢
蘇齡死後的第三天,侍從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姬離。
那書信上的字體歪歪扭扭的,寫的顫顫巍巍,能以窺見他是忍著怎樣的劇痛書寫。
書信里還夾雜著一塊令牌。
是當初姬離送給蘇齡的那一塊。
當日,她以此令牌為憑,告知蘇齡日後若有所求可憑此令牌為證,她皆會盡力達成他的心愿。
可此刻,信上的內容卻是……
「姬離,當你展此信時,我已赴黃泉,我與你相知相遇雖時日尚淺,卻勝過往昔之日,本想歲歲相伴,然命運弄人,我今身心俱疲,不堪苦痛,唯以此絕筆以訴衷腸。
天機閣種種,我已盡交於蘇漾,他聰慧非常,已熟知閣中運作,必能為成為你的得力臂助,他雖性情執拗,然其心赤誠,且心悅你許久,望你重新納他為夫,莫負其深情。
我此生能與你相逢相知,足矣,奈何福薄,不能伴你終老,往後歲月,望你珍重自身,事事順遂,笑顏常綻,我在九泉之下,亦能安心。」
蘇齡絕筆。
姬離看著這絕筆信久久不語。
又過了幾日,快到蘇齡下葬的日子,蘇梨花終是求見了姬離。
她跪在光潔的地上,頭埋的低低的:「請主上將犬子屍身交由臣,臣帶回去安葬。」
姬離眸色淡淡的掃了一眼蘇梨花。
知道她這是討賞來了。
以為蘇齡與自己有點什麼便能惠及她蘇家。
姬離道:「蘇御史是要將蘇齡葬入你蘇氏祖墳嗎?」
蘇梨花撐在地上的手微微一顫。
葬入蘇氏祖墳?怎麼可能呢?
瞧著蘇梨花的沉默,姬離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怎麼了?蘇御史可是有什麼難處?」
蘇梨花頭埋得低低的。
「主上,自古有規訓,未出閣之男子,未留後嗣,未奉親孝,未全夫德,猶如殘枝敗葉,徒增家門之羞,生前既未得良緣以耀門楣,死後何能入祖墳而擾先祖之安寧?更恐污了家族清譽。」
姬離臉上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既不葬入祖墳,蘇御史要蘇齡屍身做什麼?你當葬入何地?荒郊野外嗎?」
姬離的聲音無波無瀾,可蘇梨花卻從中聽出了一股子壓迫。
她連忙請罪。
「是臣莽撞了,只是……家訓在前,實在不敢將蘇齡葬入祖墳,那蘇齡屍身便由主上安置了。」
姬離心中冷笑連連。
果然。
這蘇梨花是來為蘇齡要一個名分的。
她初登基,有從龍之功的朝臣皆得到了封賞,沈家子更是居於貴君之位,她這是不平衡了。
以為她和蘇齡有點什麼,便想以此博取她對蘇齡的心疼,好冊封於他。
如此,即便蘇齡死了,可蘇家也是皇親。
姬離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難怪蘇齡拼了一切都要得到自由,這樣的母親真是叫人寒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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