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是離開之後又後悔折返的,事實上,他一開始就沒有離開,只是跑下了樓而已。
最開始肖妄只是想休息一下,緩解過於活躍的心跳和發軟的身體帶給自己的不適。
然而等身體和心情都平復好之後,他卻依舊沒有離開。
大概是昏了頭,他鬼使神差的躲在了凌伊這棟樓出口處看不到的陰暗角落裡,然後就藏了起來。
肖妄覺得自己是想搞偷襲。
出其不意,他總不會還跟著凌伊的節奏走。
然而肖妄在角落裡打跑了三個黃毛混混,嚇到了五個小孩和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阿姨,連加班的人都開始陸續回家了,他卻依舊沒看到凌伊下樓吃飯。
他疑神疑鬼,懷疑凌伊之前是不是又在玩弄他,實際上等他離開之後她就自己做飯吃好了。
不解決這個疑惑,肖妄就算回家睡覺都會覺得不安心。
於是他又上了樓。
城中村的大門都不怎麼樣,只要家裡有人,門縫處就會透出明顯的光來,但凌伊家的門縫處卻沒有光,仿佛裡面根本沒有人一樣。
是睡著了嗎?
她又把他耍了一頓?
肖妄有點惱怒,為自己的行為。
腦子裡卻開始莫名其妙的浮現出凌伊一個人回家時,暴露出的冷漠和疲憊。
……她不會沒吃飯就睡著了吧?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想法,讓肖妄忍不住打了個電話,莫名其妙的從司機手裡把飯菜拿了過來,卻偏偏又沒有通知凌伊,反而莫名其妙地蹲在門口,等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開門……
一切都莫名其妙、糟糕極了。
肖妄高傲的自尊心讓他恨不得此刻時光倒流。
他沒辦法-正視自己的行為,只能自欺欺人的將之歸咎於『莫名其妙』。
肖妄繃緊身體,聽見身後傳來了凌伊的腳步聲,規律而平靜,最後停在了他身後。
她身上的氣味仿佛飄了過來,他聽見自己又開始變得混亂的心跳聲。
她想做什麼?嘲笑他嘴硬嗎?
肖妄耳朵和後頸慢慢紅了,尷尬和羞恥讓他試圖轉動腦筋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蠢,但還沒等他想出對策,一雙手臂就突然環在了他腰間。
思緒被強行打斷,肖妄表情空白。
如同生鏽卡頓的機器一般,他動作遲緩地低頭,睜大的眼睛顯得有些呆滯。
入目的是凌伊蒼白纖細的手臂,一層薄薄的皮肉覆蓋在骨骼上,骨子裡透出的冷漠讓這雙手臂也顯得冰冷如玉製品。
「肖同學很聽話呢。」
她輕聲說著,尾音略長的飄到空氣中,分不清是在誇讚還是故意挑釁。
夏季的衣物很薄,肖妄感受到凌伊略涼的體溫貼到自己背上,腦袋輕微的蹭著,帶起的摩擦讓脊背發燙,幾乎瞬間就蔓延開了去。
他的注意力被她沒有絲毫距離感的行為吸引過去,之後才注意到她在說些什麼,差點跳起來,生氣一般扯著嗓子喊道:「老子只是在可憐你!」
「不許說髒話哦。」
凌伊說話的聲音像在哄孩子,手卻直接掐住肖妄的腰擰了一下,疼得他臉色都扭曲了一陣。
他一邊抽著冷氣,一邊試圖扒拉開她的手:「老…我什麼時候說髒話了?這是自稱!自稱!」
肖妄又氣又急,想離凌伊遠一點,手卻在觸碰到她的皮膚時又受驚似的拿開,仿佛對方帶著涼意的皮膚被塗滿了劇毒一樣。
凌伊指腹撫摸著他的腰,沿著曲線反覆折返,語氣幽幽:「『老子』這個自稱,在與人爭執中,是用來表示自己輩分與對方父輩等同,以此來貶低對手。」
「在使用過程中,這個詞彙已經被賦予了不友善的含義,你在我面前這麼自稱,就是在說髒話。」
她解釋時的語氣很平靜,一點都不像是被冒犯的樣子,說話時胸腔的震動順著脊背傳導過來,像帶了電流似的,讓肖妄覺得體驗糟糕極了。
他莫名的想,凌伊竟然在跟他解釋,好不可思議。
這是不是代表著……
肖妄臉頰莫名熱了起來,紅意從臉上一路蔓延到衣領中。
凌伊還在慢條斯理地問他:「記住了嗎?」
她又在這樣叫他,正常極了的稱呼在她嘴裡也變得黏糊糊的,聽著就讓人覺得他們仿佛關係匪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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