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無處不在的視線,並不讓桑渡感到驚恐或是厭煩,只是有幾分壓迫感,除此之外,桑渡感受到的,竟全是善意與……親近?
可這份感覺,卻讓桑渡愈發不安。
這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愈發詭異,先是死而復生,再是現在,竟是對魔眼感到親近。
倘若不是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也曾從沈元白的輪迴鏡中見到過襁褓中自己的身影,桑渡幾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什麼流落在沂夢澗外的邪魔了。
莫說是正義的修士,便是一個普通人,都不會對魔氣產生半點親近之意,他們本能地對魔氣抗拒。
而這魔眼當中,魔氣濃郁,若是換作旁人——算不上心腸歹毒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承受不住這樣濃烈的魔氣。
慌亂至極,桑渡竟是有幾分想笑。
總不能她其實是個壞進骨子裡的大魔頭,魔眼現在親近她也好,方才不放她離開也罷,都是因為他鄉遇故知。
只是很快,桑渡便又冷靜下來。
她自詡算不上什麼聖人,也有一些不見得能擺上檯面的隱秘心思,可要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那決計是算不上的。
擯除這份親近去看,會不會是這魔眼在自己身上有所圖謀呢?
如果是之前,桑渡一定會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有些許可笑,可是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她死而復生,還不止一次地死而復生。
魔眼的存在本就超脫常人的認知,倘若那魔眼正是感知到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所以想要惺惺作態地留下自己呢?
桑渡垂下眼。
她不再去在意那無處不在的視線,無
論魔眼為何要故弄玄虛,自己都是要想法子出去的。
只是,她從未進到過所謂的魔眼之中,想要出去,更是無從下手,除非……
桑渡呼吸微微一滯,她想起了先前宗堯說的話。
這魔眼之中,現在應當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盛逾。
倘若能夠找到盛逾,那麼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只是要如何找到盛逾無疑同樣困難。
思索間,桑渡抬手取下了頭上的髮簪,那玉簪是盛逾先前送給她的。
桑渡今日想起戴這玉簪,本是想在盛逾眼前賣個好。
自己戴著玉簪,好叫盛逾知道,自己將他送的東西放在心上,時常用著,不承想,反倒是歪打正著。
通常來講,這種富含靈氣的物件,與打造它的人彼此之間有著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