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可沒說什麼。」秦樾一臉無辜地回道,「估計是大家覺得我們倆太般配了吧,看起來就像是很恩愛的一對。」
顧祁安:「……」
「不信?」秦樾握著他的手,「不信你自己去問問老闆娘。」
「我才不去問。」顧祁安抽回手,看向電腦屏幕,「你還不打算回去嗎?」
這幾天秦樾每天都要抽時間處理下工作,中間還接到過秦老爺子的電話,電話里說了什麼不得知,但從秦總當時的臉色來判斷,應當是挨罵了。
秦樾摟過他的腰:「我打算周一先回去一趟,過兩天再過來陪你。」
顧祁安淡淡回道:「你不用再過來了。」
秦樾大手一緊,嗓音也變得緊繃起來:「為什麼不要我過來了?」
顧祁安笑了笑:「因為我也打算回去一趟。」
秦樾愣了一下:「你要回去了?」
「這次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收拾。」顧祁安回道,「那套房子是孟業的,我要先把東西都搬出去。」
秦樾眼睛一亮:「那你打算搬哪兒去?」
顧祁安回道:「暫時先租個房子吧。」
等他把這裡的事都處理乾淨後,他要帶著顧女士一起離開這片令她傷透了心的土地。
秦樾大腦飛速轉動,心裡很快就有了個成型的計劃,嘴上卻答應道:「好,我幫你一起找合適的房子。」
*
第二天上午,兩人一起乘坐飛機回了A市。
秦樾先回公司處理工作,顧祁安一個人回到了棲江雅苑。
幾個小時後,有人按響了門鈴。
顧祁安正坐在沙發上刷租房app,聽見門鈴聲後起身走到門後,在監控顯示器里看見了一張並不想見到的臉。
不過倒也不意外,畢竟從他落地的那一刻起,應該就有很多人收到了消息。
顧祁安打開門,心平氣和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孟思耀站在門口,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不知道幾天沒颳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神色複雜地望著顧祁安,低低開口問道:「祁安哥,可以跟我聊幾句嗎?」
顧祁安沉默了片刻,側身讓開一條道:「進來吧。」
孟思耀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客廳,這次再也沒了四處打量的心情。
顧祁安關上門,走到沙發前落座:「你要說什麼?」
「我……」孟思耀張了張口,很艱難地說道,「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看來孟業已經跟你說了。」顧祁安語氣平靜,「他跟你全盤托出了嗎?」
「爸他——」孟思耀往前走了兩步,「哥,爸說他真的很後悔,後悔沒早點跟你相認。」
「你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顧祁安目光冰冷,「他後悔的不是沒早點跟我相認,而是沒有瞞得更好。」
那時他匆匆趕回來,在醫院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孟業假惺惺地流了幾滴淚,說從此以後孟家就是他的家,孟家人也會是他的家人。
葬禮結束後,他暗中取了孟業的毛髮帶去國外,通過DNA鑑定,徹底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這幾年裡,孟業有無數次機會告訴他真相,但直到今天病入膏肓了,都不願意主動向他坦白他的身世。
「不是這樣的,祁安哥。」孟思耀急忙解釋道,「爸只是怕你不能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才——」
「他不告訴我真相的原因,只有一個。」顧祁安打斷了他的話,「他要讓我感念孟家的恩情,一輩子為盛泰做牛做馬,心甘情願做你的墊腳石。」
孟思耀使勁搖頭,無力地辯解道:「不是這樣的,爸不是這樣的人……」
顧祁安垂著視線:「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了解。」
孟思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兜里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調出一份資料,把手機舉到他面前:「祁安哥你看,這是爸早就擬好的遺囑,遺囑里不僅給了你這套房,還給了你盛泰的股份,他心裡一直念著你的!」
顧祁安看都沒看一眼手機屏幕:「你覺得,我是想跟你爭盛泰嗎?」
孟思耀舉起的手垂了下去,慢慢在他面前跪下來:「祁安哥,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讓孟業也抱著遺憾去死。」顧祁安微微俯身,唇畔勾起一抹寒冷刺骨的笑,「他這輩子最在乎的東西無非是盛泰,我要讓他死不瞑目。」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就是他的人生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