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1 / 2)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如何不明白皇帝的用意——這分明是要塞個草包來攪局。

可偏偏這話他不能說出口。

王名揚再不濟,也是太后的親侄子,皇親國戚。

「那就這麼定了,」皇帝轉身走向龍椅,「王名揚即刻調任查案副使,協助攝政王徹查工部一案。」

蕭旌咬牙接旨,「臣領旨。」

皇帝見他接旨,想了想,又似是帶著歉意地補充道,「對了,朕這個表弟性子急,皇叔多擔待。」

說完以後,皇帝似乎有些疲憊,抬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十分蒼白。

他朝眾人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眾人應聲,皇帝卻沒有立即去休息。

他望著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忽然輕嘆一聲,「盛忠。」

「老奴在。」盛忠連忙上前。

皇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母后最近頭風又犯了,朕得去慈寧宮看看。」

走出殿門時,風雪正急。

盛忠小心翼翼地為皇帝披上狐裘,「陛下保重龍體要緊,太后娘娘那,老奴已經讓太醫候著了。」

皇帝擺擺手,「朕無礙,許是這幾日沒睡好。」

皇帝裹緊狐裘,望著漫天飛雪,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走吧,擺駕慈寧宮。」

這場雪,下的正是時候。

......

太后喜靜,慈寧宮的香爐里一直燃著的都是安神的沉水香,裊裊青煙在殿內盤旋。

皇帝踏入內殿時,柔嬪正在為太后按揉著太陽穴。

瞧見皇帝,她指尖一頓,慌忙要起身行禮,卻被太后按住了手腕,「你身子重,不必行禮。」

「下雨了,皇帝怎麼來了?」太后半倚在纏枝牡丹的軟枕上,鳳眸微挑。

皇帝肩頭還帶著雪花,玄色龍袍的下擺已被浸成深色。

他接過盛忠遞來的帕子,隨意擦了擦手,「聽聞母后頭風發作,兒臣特來看看。」

柔嬪低垂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

太后忽然轉向柔嬪,語氣慈愛,「你在哀家這待得也夠久了,快回去吧,一會雨下大了就不好了。」

柔嬪身子微微一顫,像受驚的雀兒。

她匆匆行禮退下,繡鞋卻不小心絆到了地毯上的金線流蘇,險些跌倒。

皇帝伸手虛扶了一下,卻被太后突然的咳嗽聲打斷。

回過神時,柔嬪已經退了下去。

盛忠站在皇帝身後,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陛下剛來,太后卻急著支走柔嬪,就像......刻意不讓他們多待似的。

可皇帝似乎渾然未覺,已經轉身去查看太后案頭的藥方,「母后近日用的安神湯,好像換了方子?」

太后的護甲輕輕敲擊著青玉藥碗,「舊方子吃了不管用,這是陳院判新擬的。」

她忽然嘆了口氣,「皇帝近日勞心國事,哀家這點小病,實在不必掛心。」

「聽說皇叔前幾日來給母后請安了?」

一旁的盛忠看見太后的手指猛地攥緊,又很快鬆開。

「難為他惦記哀家,」太后笑了笑,「倒是你,近來少見你往後宮走動。」

皇帝端起茶盞,任憑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朝務繁忙。」

他抿了口茶,忽然皺眉,「這茶......」

「新貢的雲霧,味道如何?」

皇帝唇角勾起一抹笑,「這雲霧難得,皇叔許是都尋來給母后了。」

殿內霎時一靜。

「皇帝也喜歡?」太后轉頭對身旁的嬤嬤道:「去將雲霧分一些出來,送去御書房。」

「那兒臣就謝過母后了。」皇帝輕笑。

太后擺擺手,轉移了話題,「哀家聽聞禮部似要重提選秀之事。」

皇帝將茶盞放回案幾,聲音溫和,「這連日的大雪,京中官廨民宅倒塌無數,兒臣實在無心關心這些。」

太后撥弄著腕間的佛珠,神色慵懶,「哀家明白。」

柔嬪懷孕以後,這些事她也懶得操心了。

畢竟柔嬪肚子裡的,可是王家的血脈。

殿內沉香裊裊,兩人隔著案幾對坐,鎏金獸首香爐中騰起的青煙在二人之間形成一道朦朧的屏障。

太后忽然嘆了口氣,「聽說皇帝今日下旨,叫攝政王徹查工部?」

「母后消息靈通,」皇帝輕咳兩聲,「工部這些年貪墨成風,如今一場大雪就現了原形,兒臣不得不管,又因著身子不大好,只好讓皇叔勞累一些。」

最新小说: 穿成男主白月光(快穿,nph) 浮生若梦般的依恋 青符(父女 古言) 從今天開始當樂子人 嫁人後他們後悔了 流浪地攤經營日誌 貴妃是份好職業 拋夫棄子的女知青 半個朝堂皆是我弟子[科舉] 八零小寡婦帶飛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