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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兩步,拍了拍趙若欽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意,「去吧,別讓本王等太久。」

趙若欽轉身離開帳篷,心中苦澀難言。

他對蕭旌的感情,早已深埋心底多年。

他生於宣陽侯府,是府中的庶長子,從小被記在了宣陽侯夫人名下,但這份「殊榮」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噩夢。

父親寵妾滅妻,府中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出生,母親不甘心被那些妾室壓一頭,將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成為嫡子還不夠,還要有子嗣。

為此,她煞費苦心。

自年少時起,他的房中日日都有新人被塞進來。

那些女子,或嬌媚,或溫柔,或怯懦,卻無一例外是母親手中的棋子。

她們的眼神中,有期待,也有恐懼。

而他,卻只能在這無盡的荒唐中,一次次感到窒息。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大概是母親聽說門房家的兒媳婦三年懷兩胎以後。

那日,他站在房門外,聽著屋內傳來的低泣聲,心中只覺得噁心。

在他最狼狽的時候,蕭旌出現了。

六年前,那時的王爺才剛剛成為攝政王,還沒到權傾朝野的地步,只是來府上做客。

王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轉身進了書房。

不知道王爺同父親說了什麼,那一夜,父親來了母親房中。

那日之後,他就成了世子。

此後幾年,母親再沒有逼迫過他。

他想,這一定是因為王爺。

......

帳篷內,姜窈坐在軟墊上,手中握著一冊話本子,卻久久不曾翻動一頁。

姜盈坐在對面,看她這樣有些心疼,「窈兒,你真的不去看看謝公子嗎?」

姜窈微微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話本子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身邊有太醫照料,我去也無用。」

況且......

姜窈長睫微垂,謝餘年怕是也不願意見她。

姜盈嘆了一口氣,正欲再勸,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一丫鬟掀開了帳簾,沖兩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姜二姑娘,謝公子醒了,說想見您。」

姜窈聞言,立刻站起身,強自鎮定地問道,「他醒了?」

這是要秋後問斬?

姜窈抬眸看向那丫鬟,「他可說了別的?」

丫鬟搖頭,「公子只說要見您。」

姜盈笑著推了推妹妹,「快去吧,謝公子怕是醒來就想見你。」

姜窈訕笑一聲,「那阿姐,我過去看看謝公子,放心,晚上我去尋你們。」

「成,」姜盈的目光偏到那丫鬟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忽然問道,「你是誰身邊的,我這幾日怎麼沒見過你?」

丫鬟神色一滯,隨即低下頭,語氣含糊,「我是謝府的丫鬟,夫人得知公子昏迷後很是著急,派了我們過來。」

姜窈心裡還在想如何狡辯,沒注意到這邊。

她跟著丫鬟出了帳篷。

走了一段路,姜窈忽然停下腳步,皺眉問道,「謝公子的帳篷不是在東側嗎?怎麼往西走?」

丫鬟身子一僵,隨即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太醫說謝公子原先的帳篷不通風,這才搬到了西側。」

姜窈聞言心頭一緊。

這是要選個僻靜的地方殺人滅口。

她指尖發冷,卻仍強撐著神色,淡淡道,「原來如此。」

大不了抱著謝餘年的大腿求一求,總不能真那麼狠心吧......

丫鬟繼續引路,四周愈發寂靜,連巡邏的侍衛都不見蹤影。

見周圍的帳篷越來越少,跟在姜窈身側的夏蟬覺著有些不對勁,「這邊如此偏僻,太醫過來都要好久吧?」

那丫鬟低著頭,對夏蟬的話充耳不聞。

姜窈忽然發覺不對。

謝餘年就算真要殺她,以他的性子,怕是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她腳步一頓,正欲轉身——

丫鬟停下腳步,「姑娘怎麼不走了?」

她指著不遠處的帳篷小聲道,「謝公子就在這裡面,姜姑娘請進。」

姜窈抬眸望去,這帳篷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謝餘年怎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養傷?

她心中一凜,正欲後退,忽然一塊浸了藥水的帕子猛地捂上了她的口鼻。

姜窈掙扎了幾下,終究抵不過藥力,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夏蟬見狀,驚呼一聲:「小姐!」

然而,還未等她靠近,一個蒙面人從帳篷後閃出,緊接著,她便感覺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整個人便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丫鬟迅速扶住姜窈,四下張望一番,確認無人後,迅速將她拖入帳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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