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笑道,「瞧見了,三姑娘還記得您喜歡吃什麼呢!」
不僅如此,玉珠還將那盒軟膏拿了出來,詳細地向姜老夫人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窈丫頭她......不怨我了?」姜老夫人低喃了一句。
屋內的燭火明亮,床榻邊立著的長柄明燈柔和地照在姜老夫人的臉上,竟隱約映出了她臉上那難以言說的孤獨感。
「三姑娘如今大了,自然明白老夫人待她的一番苦心,」玉珠半安撫半勸道,「時候不早了,老夫人先歇息吧,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靜雅堂那邊是一片祥和之景,而另一頭柳氏所住的錦繡院卻好似烏雲密布。
瞧著柳氏一臉怒火的走進屋裡,院裡的下人個個噤若寒蟬,動作也都輕手輕腳,唯恐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馮嬤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柳氏的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眼神陰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馮嬤嬤從前廳回來之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那事之後,三姑娘對老夫人一直很冷淡,老奴也不知道今個兒是怎麼了......」
平日裡三句話說不到一起去的祖孫倆,竟然如此和諧的吃了一頓飯。
柳氏的眉頭緊鎖,「楚嬤嬤呢?不是叫她在姜窈身邊待著嗎?今日怎麼沒見她。」
「楚嬤嬤的兒媳生了個大胖小子,告假回去了。」馮嬤嬤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趕緊叫她回來,」柳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再不回來,日後休想再見到她孫子。」
「老奴這就派人過去傳信。」
馮嬤嬤連忙答應,她知道柳氏的脾氣,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著手安排人去通知楚嬤嬤。
柳氏的目光從馮嬤嬤的背影上收回,轉向了一旁候著的翠柳,眉頭微微蹙起,似是嘆了一口氣,「二姑娘那邊如何了?」
翠柳低著頭,聲音恭敬,「小姐這幾日都按時服用了藥湯,氣色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精神也有所恢復。」
聽到翠柳的話,柳氏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神色。
「這就好,八月初三是宣陽侯的壽辰,千萬不能耽擱。」
宣陽侯家世顯赫,若是二丫頭能得到宣陽侯世子的青睞,被納進宣陽侯府,對文參的前途也是好的......
「翠柳,你親自去一趟,確保二丫頭的服飾和妝容都準備妥當,不能有任何差池。」
柳氏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對這次賞花宴寄予了厚望,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翠柳立刻應聲,「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準備。」
姜窈回了院子後,就靜靜地坐在床上,目光微垂,盯著手裡的話本子出神。
半晌也沒翻過去一頁。
春蘭打了水過來,想要伺候姜窈洗漱,見她這樣,有些納悶。
許是這幾日小姐不似從前那般,給春蘭增添了幾分勇氣,她輕聲問道:「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姜窈聽見春蘭的聲音,回過神,「春蘭,原......我從前跟祖母關係很好嗎?」
柔和的月光透過窗紙穿進來照在姜窈的臉上,顯出一張略帶困惑的表情。
這幾日無論是姜盈還是姜老夫人,都跟......
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按照書里,原主應該是嬌縱又跋扈的惡毒炮灰。
可姜老夫人下意識的表情騙不了人。
甚至最後還讓她坐下來好好跟父親聊聊。
「小姐您忘了嗎?您小時候是養在老夫人身邊的。」
春蘭一邊把端著的水盆放到架子上,一邊解釋道。
「不過奴婢來時,您就已經不在老夫人院裡了,身邊只有一位楚嬤嬤。」
當年老爺子致仕,姜明籍回京後要忙朝中事務,沈氏又要照看年幼的姜盈,又要管理整個姜家。
只得把還在襁褓中的姜窈,抱給了老夫人。
「噢,可能是發熱的後遺症,總覺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那是我長大以後自己就搬出來了嗎?」
「算是吧......小姐您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非說是老夫人害您沒了親娘,與老夫人大吵一架,這才搬了出來。」
姜窈擰眉,竟然是這樣。
她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第7章 父親
說到後面,春蘭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姜窈的神色。
不過如今看來,這事恐怕另有隱情。
姜窈還想再問些從前的事,就聽見外面又有了動靜。
是小廝過來傳話,「小姐,老爺回來了,喚您過去說話。」
姜窈嘆了一口氣,起身理了理衣裳,往書房去。
一路上都在回憶原書中對姜明籍跟姜窈的描寫。
本朝律法有言,父子不得同朝為官,當初姜老爺子還在朝中任職,姜明籍若要入仕,便只能外放至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