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怕牽連到我們。最近雲海派又……」馮曼雁嘆了一口氣,隨即將這種低落的情緒撇掉,「不提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
今日不僅是見到明沅芷,也是戴正元的接風宴,這對夫妻借著高興豪飲。
明沅芷沒有忘記自己過來的正事,阻止了馮曼雁和戴正元的繼續豪飲:「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問。」
馮曼雁放下酒碗,示意明沅芷繼續往下問。
明沅芷斟酌了一下語句,問道:「那個……夏淮清……是阿清嗎?」
馮曼雁和戴正元對視一眼,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詫異。
「你見到夏淮清了?」馮曼雁的聲音都透著驚訝。
明沅芷眉頭微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是。他並未告知我他的身份,只稱自己是福威鏢局的鏢師。到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武林盟主。所以我才會找到這裡。我想知道這八年間發生了什麼?他……是阿清嗎?」
馮曼雁一愣,下意識看向戴正元。
戴正元讀懂了馮曼雁的疑惑,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夏淮清要將自己的身份瞞著明沅芷。
等到馮曼雁回過神來,就看見明沅芷眼巴巴看著自己,在等著自己的答案。
馮曼雁慢慢點了點頭。
果然。
明沅芷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自己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那,他現在的武功是如何習得?青山派又是?當年其他的孩子也如同他一般習武了嗎?」明沅芷將自己的疑惑拋出。
戴正元回答道:「當時你救出來,跟著我們走的那些孩子。大多都沒有習武,解毒後我們便送回了自己的村子。被村子拋棄的,就隨著我們在這附近定居了下來。」
大多數孩子都沒有習武?明沅芷低頭沉思道。其實這才符合她的預想,當年那些孩子畢竟經過了各種毒物的折磨,對身體損耗擊打,能解毒正常生活都已經很好了,更別說練武了。像是夏淮清那等武功,實在是難以預想。
看著明沅芷眉頭緊鎖,馮曼雁也摸不清現在明沅芷對夏淮清的態度。但他們兩人可是知道夏淮清對明沅芷的想法,在一旁開口替夏淮清說好話,「雖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阿清要瞞著你。但是他確實一開始是我們鏢局的鏢師,前期多虧了有他幫忙,不然我們也開不到如此的規模。」
戴正元接過馮曼雁的話:「早期我們只是有創辦鏢局,用武力來謀生活的想法,但是沒想好要去哪。還是阿清讓我們來這裡,說這裡交通發達,定然少不了生意。」
在戴正元和馮曼雁的口中,阿清是在和他們到這裡之後,就開始習武的。最早只是跟著夫婦倆習武,誰知他頗具天分,很快就有了一些造詣。之後他給自己取名夏淮清,在福威鏢局內做了一名鏢師。那些年他在福威鏢局中一邊接鏢,一邊遊歷。
「似乎是在遊歷過程中有什麼奇遇吧,他的武功在短短几年內突飛猛進。某一天,他就拜別了我們,之後就去闖蕩江湖了。之後也收到過幾封他的信件,才知道他竟然創建了一個宗門,還打算搶奪武林盟主的寶座。」馮曼雁說道。
「他所中之毒對他練武沒有影響嗎?」明沅芷問道。明沅芷垂眸,目光落在腰間的佩劍上。看著這柄夏淮清送的寶劍,夏淮清的樣貌又浮現在她面前,好順利,這個過程聽起來實在是太順利了。
習武之路艱難險阻,怎麼會是如此順利。若是如此順利,他解毒後又習得武功,他又是怎麼成為藥人的?他又是為什麼要搶奪武林盟主的寶座?
「這些毒啊藥啊,我倆實在是不懂。所有孩子的毒都是王大夫解的,不若你明日去問問他。他見到你一定也很開心。」馮曼雁說道。
王大夫?王兄?明沅芷眼前一亮:「原來王兄也留在了這裡定居。」
「是啊,他前年成親了。現在孩子都會跑了。」戴正元提到這點,喝醉漲紅的臉上也露出笑意。
明沅芷被笑意感染,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那真是恭喜王兄了。」
馮曼雁已經有些醉了,就連走路都有些搖晃。她走到明沅芷身旁,拍了拍明沅芷的肩膀,對著明沅芷叮囑道:「淮清絕對沒有要害你的心思,他和那些貪名逐利的人不一樣。」
明沅芷知道馮曼雁指的是江湖中那些見她名聲便踩一腳抹髒水的人,她輕嘆一口氣:「我知道。」
說到此處,戴正元突然想起來什麼,對著馮曼雁笑著說道:「夫人你可還記得那時候,阿清那小子,天天盼著沅芷的消息。」
「啊對對!」馮曼雁臉上也帶著笑意:「那時候他似乎總覺得你會來找我們,還天天絮叨:『就算人不來,也得有書信吧。』然後每次有書信,他都眼巴巴找你的書信。結果每次都失望而歸。」
明沅芷失笑,似乎已經想到夏淮清當年在這裡眼巴巴盼望書信的樣子,心中一片柔軟。
「後來,每次來消息,都是關於你的惡名聲。他也漸漸地不再盼望書信了。」馮曼雁繼續說道。
「是啊。那時候他聽不得任何人說你不好,和人打了好幾架。」戴正元接話道。
明沅芷端起酒杯,趁著好酒好菜,聽著馮曼雁和戴正元從回憶中勾勒出夏淮清曾經的樣子。
「是啊,那時候的阿清還是挺好玩的。後來樣貌越來越俊俏,脾氣倒是變得冷冰冰了,一點都不好玩。」借著酒勁,馮曼雁將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