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不再下。
只是不見明沅芷的身影。
劉含安頻頻望向門口,李錦華帶著那麼多人追殺她們,明女俠、江鈴,她們還好嗎?
屋外,戴正元和馮曼雁爭吵的聲音,也依稀傳到劉含安的耳中。
戴正元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意:「這一路上的車轍印要是被發現,雲海派的人該不會來圍剿我們吧。」
馮曼雁是個潑辣脾氣:「戴正元!你莫不是怕了?難道你後悔了?」
看到馮曼雁急了,戴正元立刻服軟道:「夫人別生氣,我絕沒有後悔,我只是擔心明女俠遲遲不到,若是被殺,雲海派下一步一定會來追殺這些孩子。」
「那又怎樣,你不是說要去開個鏢局嗎?之後我們就不在這個寨子了,還怕了雲海派這些道貌岸然之輩?」
兩人爭吵間,手下來報:「明女俠來了——」
明沅芷騎著馬帶著江鈴和阿清趕到青山寨內時,三人都是無比的狼狽,明沅芷裙擺上沾染著血花,臉色凝重,隨身攜帶的佩劍也不在,看起來就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馮曼雁趕忙將人帶到安置孩子們的屋內。
屋內,王大夫正在給其他孩子把脈,面色沉重。
看到明沅芷的身影,王大夫忍不住抱怨:「好你個明沅芷,你竟然大半夜不管不顧就把我拉到土匪寨子裡,還不讓我走。知道的說你這是救人心切,不值得還以為你要強搶民男呢。」
王大夫是平鐵郡的大夫,左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因為高超的醫術頗有美名。
明沅芷一直在平鐵郡附近活動,剿匪打架難免受傷,每每受傷就去找王大夫治傷。
一來二去,兩人倒是熟稔了起來。
那天明沅芷二話不說,趁著醫館沒人時扛起王大夫就走,之後把人放在青山寨就離開了,弄的王大夫一腔怨氣無處發泄。
明沅芷嘴角抬了抬,輕笑道:「我這不是知道王兄寬宏大量,定不會與我一般計較。誰不知道您是平鐵郡醫術最高超的大夫啊,這不是遇到事情就只能想到您嘛。」
明沅芷一番馬屁拍的王大夫非常舒服,他輕哼了一聲,算是將此事揭過了。
王大夫看著明沅芷一臉沉重,小心地將江鈴放下的身影,輕嘆一口氣,目光卻落在了明沅芷臉上。
王大夫的眼中是對明沅芷壓抑不住的傾慕。
他這幾年看著明沅芷一點點長大,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了這種心思。
他知道明沅芷與師兄有婚約,自然不會看上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大夫。
但是每每看到明沅芷發亮的眸子,他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欽慕。
「王兄,王兄。」王大夫回過神來,看到明沅芷在叫他,「你先來看看江鈴,她已經昏迷不醒了。」
看著江鈴慘白里透著青的臉色,王大夫趕忙過來把脈。
劉含安也不顧自己身體,趕忙蹲在江鈴旁邊聽王大夫的診斷。
越把脈,王大夫的臉色越難看。
「脈象似有似無,氣息微弱。她的毒比其他孩子重的多,傷勢也比其他人要重的多。」王大夫面色凝重,「要我說,她現在還能活著,都是一個奇蹟。」
「我將手頭兩顆回魂丹全給她吃了。」明沅芷在一旁說道。
「你!」王大夫震驚抬頭,「回魂丹可是……」
看著明沅芷置若罔聞的神色,王大夫咽下了未盡之語。
是啊,明沅芷怎麼可能不知道回魂丹的珍貴。
「那就能解釋的通了,是回魂丹在吊著她的命。」王大夫說道。
劉含安聽到王大夫這麼說,嚇得不行,手緊緊扯著衣擺,巴巴著望著王大夫,「江鈴、江鈴還能救嗎?」
王大夫張了張嘴:「我先施針激發出回魂丹的藥效。這兩顆回魂丹可保她短期之內性命無虞。」
「其他孩子身上的毒能解嗎?」明沅芷問道。
王大夫向明沅芷問道:「這些毒都是慢性毒,不是急毒,只是毒打和傷口使得這些孩子身體虛弱,更加難以承受毒藥的侵襲。如果知道究竟中了什麼毒,想來是可以解的。明妹妹可知他們究竟中了什麼毒?」
明妹妹三個字一出,在一旁強撐著的阿清瞪大了雙眼。
他晃了晃身體,碰在了一旁的桌椅上,發出的砰的一聲。
明沅芷趕忙扶著阿清,「王兄,這個孩子你也來看看,就這兩個孩子傷得嚴重。」
王大夫醫者仁心,趕忙過來診脈,頃刻後,他咦了一聲:「這個少年身上的傷似乎好的比尋常人快一些,傷口已經見好,不會給他造成致命傷害。」
隨後他看了少年的傷口,說道:「他身上的毒頗為猛烈,但是並沒有傷害到身體,反而形成了一種平衡。想來性命無虞,但是要解毒頗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