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紓言喉嚨乾澀刺痛,說不出來話,只能輕輕點頭。
喬昭起身,去將桌上的溫水端過來。徐紓言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喬昭的身影,片刻不離。他現在還不能坐起來,因此喬昭只用勺子,少量的餵他喝一點水。
喉嚨里溫熱的水流經過,乾澀得到緩解,血腥味也被沖淡很多。
「喬昭。」徐紓言緩緩道,聲音就跟撕裂的緞帶一樣。
徐紓言一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太好聽。抿著唇,有點不想講話了。
「嗯?怎麼了。」喬昭將碗放在一旁,見徐紓言沒了聲,轉過頭來,看向他。
徐紓言輕輕搖頭,喬昭以為他不舒服,不便講話。只能溫和的安慰道:「這幾日可能難受些,等過段時間過段時間傷口好些,便能自如一點。」
徐紓言輕輕點頭。
隨後屋裡就安靜下來。
這屋裡就兩個人,喬昭不說話,這屋裡就沒人說話,氣氛也就凝滯下來。
喬昭很平靜,平靜的有些異常。
之前徐紓言昏迷的那段時間,喬昭就表現得很沉默,沒有太過於悲痛的情緒。現在徐紓言醒了,喬昭也沒有太多欣喜。
她仍然十分體貼,將事情處理得周到,與章台歲等人交流的時候進退有度。照顧徐紓言更是一點怨言也沒有,盡心盡力。
徐紓言偏頭看喬昭,只見喬昭盯著他的指尖發神。徐紓言想起身,但是有些費力。喬昭忙回神,上前,扶著徐紓言的肩,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動作如此自然,靠在一起的兩人如此契合,好像從始至終就合該如此。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喬昭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人,輕聲問道。
徐紓言聲音仍然嘶啞,說個字兒都疼,但他依舊緩緩道:
「喬昭,你在不開心嗎?」
徐紓言太了解喬昭,現在的喬昭太過於平靜,猶如一潭死水。儘管她盡力表現得很正常,但徐紓言還是能細膩的從細枝末節處,感受出來喬昭情緒壓抑。
喬昭目光微怔,下意識想反駁,笑道:「沒有。怎麼會這麼想?你能醒過來我很開心,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不開心,掌印多想了。」
徐紓言偏頭仰臉,清淺的眸子凝視著喬昭,裡面倒映著喬昭的身影。
喬昭看著徐紓言的眼眸,透明而乾淨,仿佛含著一汪秋水。喬昭就說不出來那些敷衍的,應付別人的謊話。
她緊抿著唇,垂下眼眸,神色變得晦暗不明,黑色的瞳孔變得幽深,臉上難得有些陰鬱。喬昭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喬昭。」徐紓言輕聲喚道。
喬昭沒有抬眼,甚至不願意和徐紓言目光對視,就這樣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