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直勾勾盯著那片紅:「誰打的?」
霧面咬緊了下唇,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臉色卻是越憋越紅。
「你不說,我就自己去問。」
她鬆開手,一甩袖便往殿外走去。
霧面慌了,連忙追了上去,撲通一下跪在了謝昭昭腳下,指尖死死攥住她的裙踞:「娘娘不要去,奴婢不妨礙的,塗些藥過兩日便好了……」
謝昭昭俯身扶起了她:「妨礙不妨礙,不是你說了算。」
今日有人敢打了霧面的臉,明日便有人敢砍了啞光的手,那後日呢?大後日呢?
這豈是她容忍便能忍得完的?
她倒是想知道,誰這麼大的膽子,霧面不過是去膳房傳膳,臉上便挨了這些巴掌。
「這巴掌是打在你臉上,可也是打在我臉上。」謝昭昭放柔了語氣,輕輕擦拭著霧面臉上的淚痕,「你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與我說清楚,我不能叫人憑白欺負了你。」
霧面垂著首,啜泣道:「奴婢去膳房傳膳時,遇見了長公主的婢子,本是奴婢先到了膳房,那婢子卻仗著長公主的勢,偏要御廚停了手裡的活兒,先準備長公主的膳食。」
「奴婢不願爭執惹來麻煩,便侯在一旁等著,誰想那婢子等膳的時候大放厥詞,與御廚嚼起娘娘的舌根。奴婢忍不住回懟了幾句,那婢子便惱羞成怒,衝過來打了奴婢幾巴掌。」
謝昭昭面上神色不明:「嚼了我什麼舌根?」
霧面咬了咬唇,低著頭道:「她說娘娘在祭祖時惹得祖宗不滿,才會引來毒蛇纏身,還說娘娘是禍根,日後必會引得國衰民哀,災禍連年……」
聽到這話,謝昭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長公主因著生辰將近,暫住到了千秋殿隔壁的百福殿去,那百福殿在宮西邊,而謝昭昭現在所居的大吉殿在宮東邊。
她們的居所一西一東,本是各不相干,怎麼長公主的婢子寧可捨近求遠,放著西膳房不去,偏要跑到大東邊的東膳房來傳膳?
便是撇去這一點不談,區區一個婢女,若沒有主子的授意,她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蛐蛐太子妃?
霧面臉上的巴掌印,分明是長公主對謝昭昭的挑釁和敲打。
「娘娘,皇宮比不得家裡,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霧面擦乾了臉上的淚,吸著鼻子道,「她這樣做無非是想要激怒娘娘,若娘娘現下去尋了長公主說理,豈不是正是中了她們的陰謀詭計?」
「霧面知道娘娘心疼奴婢,但如今宮裡謠言四起,不止一人在傳那風言風語,娘娘已是處境為難,不能再為了奴婢雪上加霜了。」
她一臉祈求地望著謝昭昭。
其實霧面所說的這些,謝昭昭又怎麼會不明白?
長公主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宣戰,就是要試一試她,看她什麼反應。
她要是置之不理,長公主便會覺得她是怯懦可欺的軟柿子,日後指不定要變本加厲地欺辱她和她身邊的人。
她要是暴跳如雷去找長公主說理,便正中了長公主的下懷,這畢竟是在皇宮裡,她背無依仗,獨身一人,而長公主身後有橙家和太后撐腰。
她們才不會與她說理,只會肆無忌憚將她羞辱一番,再仗著人多勢眾用刑懲治她。
擺在謝昭昭面前的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忍氣吞聲吃下這個啞巴虧,要麼羊入虎口去送人頭。
可她偏偏哪個都不要選。
她勢必要長公主付出代價。
謝昭昭轉身回了寢殿,翻出藥
箱給霧面的臉上了藥。
此後幾日,她在大吉殿內閉門不出,趙晛沒再回來過,只取血時派人來一趟大吉殿。
夜裡她便讓霧面和啞光兩個丫頭也睡在正殿內,以防自己睡著後又夢遊到了隔壁去。
轉眼間便到了長公主生辰宴的前一日。
千秋殿內,趙引璋擺弄著手中的盆栽,她指尖輕撫淺粉色的芙蓉花瓣,不慌不忙地緩緩勾勒著花瓣的形狀。
「母后,那小蹄子也沒有你說得那樣棘手難纏。這麼多日過去,她一點動靜沒有,倒是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
她嬌笑出聲,眉眼帶著幾分狡黠與得意,像是邀功一般湊近了太后的身邊:「待到明日的生辰宴上,女兒再殺殺她的威風,叫她往後夾起尾巴做人。」
太后沒在看她,視線全神貫注在橙梓身上。
太醫正在搭著絲帕給橙梓把脈。
不多時,太醫收回了手,垂首斟酌道:「橙娘子寒氣凝滯,氣血稍顯不暢,如今並未有喜脈之象。」
太后面色一沉:「好端端的怎會體寒?若是精心調養,可有法子儘快有孕?」
太醫有些為難。
人又不是棚子裡的牲畜,這傳宗接代的事情豈是一日之功=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7G.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