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離皇宮並不算遠,但即便是一牆之隔,卻是千差萬別。
東宮怎麼說也算是趙晛的地盤,而皇宮內的權勢錯綜複雜,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太后早就想找機會將謝昭昭除之後快,何況她將李春巧打成那個模樣,太后知道後必定大怒,說不準又要想出什麼招數來磋磨她。
謝昭昭待在東宮還有一絲生機,若是去了皇宮裡,便是羊入虎口,恐怕要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兩人都清楚這一點,因此趙晛入宮侍疾不便帶著她。可對於謝昭昭而言,若他不在,便要換人來放她的血,一日兩日便罷了,若是久了,豈不是要將她剛恢復的精氣神都榨乾?
第7章 七個女主這是心病
趙晛並不知她心中所想,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心頭一暖:「你安心便是,我定會平安歸來。」
謝昭昭:「……」
翌日天不明,趙晛便收拾了幾件簡裝,孤身進了宮。
謝昭昭睡到半晌午,醒來後精神抖擻,又厚著臉皮去找橙梓蹭了一頓飯。
橙梓見她胡吃海喝,嘴角抽了抽:「你當真不是一般人。」
旁人不知,橙梓卻見識過李春巧手中白玉戒尺的威力,李春巧拿那東西打死過數名的宮女,更不乏學規矩的妃嬪被抽得皮開肉綻,疼得死去活來自盡了的。
哪有人被白玉戒尺抽過那麼多下,還跟沒事人一樣吃飯睡覺,真是讓橙梓大開眼界,無比佩服。
「你昨日將教儀女官打成了豬頭,就不怕太后找你秋後算帳?」
謝昭昭給自己又添了一碗湯:「你擔心我啊?」
橙梓惱紅了臉:「誰擔心你,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我怎會成了妾?」
她一邊呼氣吹涼湯碗,一邊點頭:「那我跟你道歉。」
「我才不稀罕你道歉,我又不喜歡趙晛……」橙梓用筷子戳了戳碟子裡的
菜,嘟囔道,「反正也沒人問過我想不想嫁給他,是妻也好,是妾也罷,這一生不過是囿於一隅,再無天日。」
謝昭昭沒回應她的惆悵感慨,她喝完碗底的湯,暢快地打了個飽嗝:「來,我教你練劍。」
橙梓詫異地看著她:「你的皮是豬皮嗎?被打成那樣,還能練劍?」
謝昭昭:「那不練了。」
橙梓:「……我練,我練!」
謝昭昭陪著橙梓練了一下午的劍,傍晚時薛蔓的婢女童雨來了宜秋宮,童雨往日在趙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到了謝昭昭面前便揚著頭,看著不卑不亢:「奉太子殿下之命,奴婢來取藥引子。」
「喏,這就是。」
謝昭昭將提前準備好的血碗推了過去。
童雨捧起碗,狐疑地打量著碗裡:「這是藥引子?」
她嗅著碗裡的血一股淡淡腥味,總覺得哪裡不對似的,便提醒道:「好教娘娘知,藥引子至關重要,若是藥引子出了差錯,那湯藥不但沒有功效,反而會成了催人性命的毒藥。」
謝昭昭支著腦袋:「哦。」
童雨見她神色冷淡,不好再多說什麼,施了一禮便端著血碗離開了。
霧面剛好從殿外走進來,眼看著童雨離開,她忍不住疑惑地問:「娘娘,您叫我出去買的豬血,便是給麗正殿那位貴人的?」
謝昭昭身邊親信的兩個丫頭並不知情藥引子之事,她們在原文中下場極慘,一個被污衊偷了薛蔓的貴重首飾砍去了雙手,一個被誣陷與太子賓客有染,發賣去了青樓楚館。
因母親和家族關係不好,謝昭昭跟薛蔓也來往不多。記起自己穿書後,她對薛蔓更是避而遠之,只怕離近了扯出什麼誤會,她和她身邊親近的人都要遭殃。
如今趙晛進了宮,卻還不忘讓薛蔓的婢女來取血——許是這兩日謝昭昭所作所為感動了趙晛,他相信她的誠心,便沒有派人來強制取血,反而默許她自己割肉放血,再由童雨來取。
謝昭昭不是聖母,所謂的藥引子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既然沒有人盯著她放血,她何苦自己虐待自己,平白便宜了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