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太醫院的吳太醫來了。
「參見信平君。」
楚奕扭頭看著這個自己最熟悉的太醫，不緊不慢的問道：「玉清宮那位怎麼樣了？」
楚奕知道蘇煜病了好些日子了，應該是快不行了。
不過他也沒有去看過，雖然這他是六宮之主，但皇上一直沒有封他做皇夫，所以在名分上，他和蘇煜都是貴君。既然如此自己也沒有必要管他的死活。
「回信平君，下官剛剛去玉清宮給蘇公子把了脈，他脈象虛浮，依然不見好。」吳太醫回道。
楚奕隨口回道：「能不能好起來是他的命，太醫院的太醫都去給他瞧了病，藥也開了，他自己若是病入膏肓，好不了了，也怪不得旁人。」
楚奕並不在乎蘇煜是死是活，反正他在宮裡已經是個毫無威脅的無用之人了。
皇上多年冷落他，沒降他的位份就不已經仁慈。
「下官還有一事稟報信平君，剛剛下官去玉清宮時見到了一個宮外的大夫，應該是蘇公子自己叫人請來的。」吳太醫再又說道。
楚奕「哦」了一聲，嘴角撇出了一抹笑意，道：「看來他還是信不過你們這些太醫院的，也罷，隨他去，你們都治不好他，那外頭的赤腳郎中更不可能醫好他。」
「他還能活多長時間？」楚奕很直接的問道。
雖然他不在乎蘇煜的死活，但蘇煜可不能在皇上回宮之前病死，要不然皇上會責備自己和太子沒有盡到照拂的責任。
吳太醫想了想，然後他湊到了信平君的耳旁，小聲道：「多則半年，少則一兩個月。」
楚奕挑了下眉，沒有接話。
心想，這傢伙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大皇子也不在宮裡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蘇煜沒了兒子，在宮裡也是行屍走肉。
——
一會兒後，楚奕來到了東宮，雖然外頭下著雪，但他去東宮帶他的孫子孫女。
看到祖父來了，東宮的孩子們全都從屋子裡跑出來了。
「阿公……」幾個孩子一起喊道。
楚奕從食盒裡拿出了自己烤好的肉串，然後一一分給孫兒孫女吃。
他抱起了自己的嫡孫顧禹，然後親了一下孩子紅彤彤的小臉蛋。
「阿公……我也要。」顧禹看到哥哥姐姐們都有肉串吃，而自己沒有，於是癟著小嘴巴。
楚奕一隻手抱著孫兒，一隻手捏了捏孫兒的小臉，道：「禹兒還小，不能吃烤肉，不過阿公給你帶著這個。」
楚奕隨即從食盒裡掏出了一塊綠豆糕。
他這小孫兒還不滿兩歲，好些東西吃不了，他也不敢給他吃。
一會兒後，太子顧璟回來了。
看到父親在這裡，他立即過來了，說道：「下著大雪呢，父親今日過來沒凍著吧。」
顧璟習慣了父親經常來東宮，當然不是為了看他這個兒子，而是為了陪孩子們玩。
第1244章 回宮
元祐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寒風凜冽，金陵城的百姓們都被這嚴寒的天氣逼得窩在了家裡不得出門。
天寒地凍，金陵城的一些鋪子也關門謝客了，因為大街上根本沒什麼人。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且比往年更冷一些，這還不到臘月就下了幾場大雪了。
金陵城的官道上，一輛皇家馬車正快速往皇宮趕。
馬車上的顧瑤因為發燒，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她身上穿著狐裘衣，然後又裹了一床被子，但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冷。
「母皇咱們馬上就回宮了。」長樂坐在母親的身旁。
母親前日便病了，連著兩天發燒，今日又開始打噴嚏，咳嗽。
顧瑤沒有回話，只是點了下頭。
她知道自己生病，應該是嚴重的風寒感冒。
她八月從南邊的澄海縣返回，南巡去時走的水路，回來時走的陸路，所以沒有那麼快。
這就導致入秋後，越往北走，天氣就越冷，她在南方時熱的一天洗兩三個澡，這回到了北方冷得她直打哆嗦。
尤其快到金陵時，還遇上大雪，不得不在附近的百姓家住了兩日，積雪融化後，繼續趕路，這一來一回的，把她折騰病了。
「皇上，在忍一會，只有三十里了。」秦蕭將顧瑤抱在懷裡。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顧瑤病得這麼重。
顧瑤嗯了一聲，然後閉著眼睛，靠在秦蕭的肩膀上。
皇宮。
雖然寒冷無比，但顧璟還是領了一眾大臣在皇宮南門口等待皇上回宮。
大臣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衣，手上拿著暖手爐。
快到午時時，皇上的馬車終於到了，冷得發抖的大臣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馬車停在門口，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然而先從馬車裡下來的並不是皇上，而是長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