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滿面純澈,「沒想。」
扒拉開他的手,白惜時:「你最好沒想。」
……
說好了下次去看書,白惜時和解衍都以為時間不會間隔太久,等個十天半個月總能再抽出空閒。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宮中出了一件大事——怡妃和小皇子相繼起了熱症。
起先是燒退不下去,天子心急,幾乎將整個太醫院的人手都派了過去,怡妃娘娘逐漸好轉,但皇子年幼,在連續高燒了兩日後突然出現四肢抽搐、面部青紫的急症,雖後面由太醫合力救了回來,但熱度不退治標不治本,以至於後面小皇子又出現了幾次相同的狀況。
天子為皇子憂心,徹夜不眠,白惜時亦陪同在側。
結合症狀兼之太醫的描述,白惜時知道這是高熱驚厥,發生的次數多了會傷及腦部,後續亦可能導致繼發性癲癇。
一個被寄予厚望指望繼承大統的皇子,如若腦部有疾,對怡妃,對天子,乃至對整個大魏都是痛徹心扉的打擊。
而最先支撐不住的是怡妃,她的熱症分明已經退下,卻因為擔心幼子、寢食難安而再次起燒,這一燒,竟持續的比先前還要久。
最後,怡妃娘娘和小皇子雖都救了回來,但一個纏綿病榻,一個則像是埋了一個隱雷,誰都不知道小皇子的抽搐會不會再次發生。
自此每每下朝之後,天子都會去趟鍾毓宮看望小皇子與怡妃,繼而再回到自己的寢殿,更加虔誠的禮佛。
皇帝越發消瘦,卻似乎還有一股責任感支撐著他,去當好一個皇帝,做一個值得依靠的父親。
但不久之後,意外再次發生。
夏季多暴雨驚雷,那一日天色驟變,分明是白日卻被烏雲遮掩的密不透風,繼而狂風乍起,一道閃電破空直劈而下,當即驚嚇的小皇子再次犯病,兩眼上翻,倒地抽動了近小半刻的時間才算停止。
詭異的天氣加上小皇子異於正常人的僵直痙攣,叫鍾毓宮當時的一眾下人惶恐驚懼,怡妃聞聲從病榻中趕來,看見眼前一幕竟直直跌落地面,當場暈厥了過去。
聽聞彼時是端靜長公主第一時間趕到,眼疾手快將小皇子翻了個身。
繼而她冷靜指揮著宮人,「太醫說過,皇弟若是再出現如此情況當立即側躺,避免嘔吐之物堵塞口鼻。」
「皇弟只是病了,與天象無關,現在快些去請太醫過來。」
隨後趕到了不止太醫,還有天子和白惜時。
不再存有僥倖,經過太醫會診小皇子確認患上了癲癇之症,恐對開智程度也會有影響。
那一夜,皇帝強撐著回了寢殿,一言不發於龍椅之中坐了良久,繼而掩面痛哭,失聲望向黑夜,「朕做錯了什麼?朕到底做錯了什麼?」
「朕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啊,只有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