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振作了起來,致力於剪除太后這些年培養出的勢力黨羽,白惜時曾向天子提及,既已基本查明,建議一碗毒酒賜去慈寧宮,悄無聲息的處理掉此事,以免夜長夢多。
但皇帝沒有同意。
天子雖什麼都沒再說,但彼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白惜時,他不會讓太后就這麼輕易的解脫,他之痛,他要如數奉還給這位名義上的母親,太后最在乎的是權勢,天子便要讓她看著權力是如何一點一點離她而去,眾叛親離。
白惜時無聲一嘆,沒有再勸,人能夠從悲痛中重振旗鼓,往往因為一個信念支撐,眼下支撐著皇帝的便當是對太后的憎惡。
她亦不知一旦太后之事真正清算完畢,慈寧宮再無太后,天子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是會被時光撫平傷痛逐漸恢復,還是會……
白惜時閉了閉眼,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不好的結果便不要去提前設想了罷。
從皇帝的大殿內出來後,白惜時回到了司禮監,這裡還有一大堆事務等著她,坐於案幾前聽稟內廷大小事務,處理奏摺,周子良下獄,新任的秉筆尚未有人選,她的事務也更加繁忙。
今夜解衍於御前當值,亦沒有人能給她幫手,待到其餘人等均退了出去,已經接近巳時,看了眼手邊還剩下的一堆奏章,白惜時又喝了杯提神醒腦的濃茶,不知今夜還有幾個時辰可睡。
然而沒等白惜時再拿起筆,這時候湯序突然在外敲門,「掌印,方才御前張公公遞來消息,天子往貴妃的陵寢去了。」
這麼晚!
白惜時眉頭一蹙,「什麼時候的事?」
湯序推門走了進來,「剛出了西直門,說是天子特意吩咐沒讓通知您,您看……」
白惜時知道,皇帝這是又思念貴妃了,連夜前往陵寢之事,已不是近來的第一次。
但凡涉及皇貴妃的事,皇帝都不喜歡帶上她,既然皇帝特意囑咐,白惜時便不好跟去,以免到時候叫張公公難做人。
想了一下,白惜時道:「派人去通知東廠,多添些人手暗中護駕。」
「是。」
湯序離開後,白惜時隱隱有些心神不寧,概因此刻乃多事之秋,夜間出宮實在算不得明智之舉。
但她又明白天子之所以會選擇此時,一來當是不想耽誤朝政,二來每到夜深人靜,孤寂感更甚。
批完摺子,告訴湯序皇帝回宮記得知會她一聲,繼而白惜時連衣衫都沒有換,就這麼合衣躺在暖閣中假寐,透過窗子向外望去,烏雲遮月,天空中黑壓壓的看不到一點星光,暖閣內亦瀰漫著一股滯悶之氣,應當是快要下雨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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