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聽到滕烈,白惜時都會下意識朝解衍望過去,果然,男子眼神凝了幾分,只不過顧及著湯序同在,並未顯露其他情緒。
湯序出去後,很快,內堂的紅漆木門被再次推開,逆著光,高大冷肅的男子闊步而來,原先舒展的眉目在看到堂內另一個人之時,亦逐漸冷了下來。
……
這兩人看上去還挺「惺惺相惜」的,你瞧視線這不就交匯上了,只不過交匯還不如不交匯,也沒聽誰率先跟誰打個招呼。
都不招呼,那便只能白惜時打招呼,「正好都在,喝杯茶罷。」
沒有再叫湯序進來,白惜時從案幾前走下,給兩位一人倒了一杯,分別推至兩邊。
不過解衍並沒有落座,「我便罷了,下午御前還有事,晚些再來尋掌印。」
防備滕烈歸防備,但出征前的一應事宜主將與監軍商討是理所應當之事,解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分不清主次,何況他下午也確實有事需去御前處理。
白惜時:「喝完茶再走?」
她記得解衍從中午過來陪她收拾到現在,汗流了不少,倒是連口水都沒喝。
聞言看了眼那茶碗,解衍:「算了。」
剛燒開的水,眼下還太燙。
白惜時也發現了那溫度不宜入口,「可要叫人給你拿些冰來?」
「不用。」
神色在對方的詢問下逐漸溫和,說完側首張望了一眼,解衍直接走回案幾前,將白惜時那杯尚未喝完的冷茶拿了過來,繼而倒了大半在自己的茶碗中,仰頭,隨著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滕烈肅然危坐表情未變,但仔細觀察,便發現棕墨色的眸子裡已然凝結出兩片冰花。
將喝乾的茶碗重新扣回桌面,仿若沒有任何不妥,解衍看了一眼滕烈,才朝白惜時露出淺笑,「掌印,走了。」
第86章
解衍離開後,司禮監內堂之中便只剩下白惜時與滕烈二人,看著那杯剩下的冷茶和空茶碗,白惜時佯作無事發生,淡定拿走。
清了清嗓子,於滕烈對面坐下,白惜時又示意了眼過燙的茶水,「指揮使可要來些冰?」
「不必。」
棕墨色的瞳仁中藏著令人看不透的情緒,得知白惜時擔任監軍時的喜悅,此刻亦被這盞冷茶澆熄下去大半。
解衍方才的舉動,滕烈沒有錯過白惜時一剎那間表露出來的情緒,詫異有之,無奈有之,就是沒有排斥和不悅。
白惜時是默許的,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