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遞上去幾次後,皇帝特意將她留下來,舉著最新的摺子問她,「這是你寫的?」
白惜時立於龍椅之前,垂首不語。
不可欺君,但亦不可直接舉薦解衍,這樣的用意太過明顯,皇帝不會喜歡。
但白惜時知道,皇帝能猜到這摺子是解衍替她所寫,長此以往,自然會也對解衍有所印象,認可他的能力。
然後,便是需要再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果然,見白惜時沒有說話,皇帝也沒有怪罪,只是重新展開那摺子,點評了幾句,「文章寫得確實不錯,你亦可跟著學學,以後,總有用到的時候。」
白惜時聽完,詫異抬頭,看向龍椅當中之人。
皇帝見她這個樣子倒是笑了起來,問身邊的張茂林,「他是什麼表情?」
張茂林則頓時喜笑顏開,拼命給白惜時使眼色,叫他謝恩。
這是皇帝第一次向白惜時暗示,她未來有可能會接任掌印之位。
其實白惜時對司禮監掌印,並沒有那麼執著,這個位置多被困於宮中,職責重大,並不如現在的東廠廠督自由,她最希望的,其實是張茂林一直是掌印,她亦有人庇護。
但張茂林年紀大了,皇帝亦有讓他歇歇的打算,而若是掌印由梁年來接任,等著自己和張茂林的,註定不會是好結局。
所以這個掌印,她確實,需要拿下。
七七八八又想了許多朝堂之事,直到對面的魏廷川叫她,白惜時才反應過來,重新看向對面的男子。
是了,朝堂之事明日再說,今日休沐,便好好感受當下吧。
在魏廷川催促的目光下,白惜時夾起一顆煎包咬了一口,濃郁的湯汁從裡頭流出,瞬間裹滿味蕾。
魏廷川微微向前探身,問她:「味道如何?」
白惜時實話實說,「好吃。」
男子聞言很快笑起來,「我與啟舟、晚禾昨日一起去便覺得味道極好,當時就想著,今日一定也要再買些來給你嘗嘗。」
聽到這話,白惜時咀嚼的動作稍頓,繼而兩腮又重新活動起來。
果然,和她猜想的也差不多,魏廷川離京這麼多年,能知道什麼美食?必定是有人帶他去品嘗。
不過白惜時發現,眼下她從世子口中聽到劉晚禾的名字已經沒有什麼難過的情緒,可能那陣痛勁過了,便也就麻木了。
挺好。
此刻解衍正認真剝著一顆雞蛋,待將蛋殼一點一點褪去之後,他將那一顆白煮蛋很自然的放入白惜時的粥內。
白惜時習以為常,沖他一點頭,「嗯,你也吃點。」
解衍沖白惜時笑,笑得又清朗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