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姑一邊包紮一邊看著此刻隱忍的白惜時,「要不,還是不做什麼東廠廠督了,那麼危險,原先在司禮監就比現在太平多了。」
白惜時看著腰腹間那多出的那一圈白布,「這事姑姑和我說了都不算。」
皇帝的旨意,誰又可違抗?
況且東廠比在宮中自由,白惜時並不排斥。
孟姑姑其實也明白此中道理,嘆了口氣,轉而又擔心道:「那究竟是誰想要害廠督?」
「我心裡有數,姑姑不必憂心。」
想要害她的人,無非兩種,一種是報復,一種則是看她近來風頭正盛,覺出了威脅。前一種短時間內未必能安排的如此精妙得當,因而,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第二日千閔便查出了結果,這次刺殺出自御馬監的手筆。
御馬監掌印太監,王煥全。
千閔:「廠督,是否現在就給御馬監點顏色看看?不然還當我東廠是吃素的!」
白惜時沉吟片刻,一搖頭,「暫且按兵不動,盯緊王煥全,細查!」
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不知是不是自己思慮過重,白惜時隱隱覺得與冉回人或是定國公有關,因而,不宜過早行動。
「你可知,錦衣衛那邊是否傳回消息?」白惜時問千閔。
千閔:「聽聞三日前來過一次信,一切正常。」
正常便好。
白惜時因為受傷,被孟姑姑勸在家中休養了幾日,不過這幾日她過得並不安生,躲過了刺殺,外頭彈劾她的摺子又開始滿天飛,說她飛揚乖張、黨同伐異,掌印張茂林像是生怕她不知道,還命小太監謄抄了幾份,給白惜時送來了府中。
臨走時小太監又替掌印送給她了一本書——《合縱連橫論》。
……
這是讓她多拉攏收買人心,別把人得罪光了。
張茂林年事已高,掌印之位人人眼紅,秉筆、西廠、御馬監均虎視眈眈,白惜時是其中資歷最淺的一個,卻最得皇帝信任。
如此怎能不招人嫉恨?畢竟拉下他,其他三人就多一份上位的可能。
此次彈劾,估計就是某位聯合朝臣,給她來的一次集中打壓。
坐在書房中看著彈劾自己的摺子,白惜時越看傷口越疼,這些朝臣罵人就罵人,偏生指桑罵槐、含沙射影,有什麼話不直說,拐歪磨腳的給她加一通莫須有的罪名,看著便讓人來氣。
將摺子合上隨手扔在桌角,白惜時兀自捂住傷口閉了閉眼,待氣悶消散了些,復又將摺子撿回來,轉頭吩咐家廝,「叫解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