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敬淵回想,上次他問少年是不是縣學裡的學生, 畢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會懂這麼多,會算帳還能寫一手好字, 他說不是,倒是實誠, 犯了罪的學生,哪還有資格繼續在縣學讀書。
一個人再怎麼與宗族不和, 頂多不相往來, 表面的聯繫是不會斷的, 要知道, 世人最重忠孝禮義,能被家族趕出,只能是做了不仁不義, 大逆不道的錯事。
「原來是這樣。」
嚴敬淵譏笑一聲, 不再談及此事,低頭繼續翻開方才要來的稅收帳目。
隨從放下帘子。
他家大人,最是嫉惡如仇,痛惡尸位素餐之人,不久前還說著再過幾日要去城外一趟, 與那小官人再談談水利方面的事, 大人說,覺得自己與那小官人很合得來, 小官人話雖少,但觀點鞭辟入裡,從不拐彎抹角, 他喜歡,不過現下看,應當是不必再去了。
秋收後,打完糧食,還要再晾曬,有些穀物成熟的時節晚,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採摘,葉秋水跟著江泠一起出城,她對水車農事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也看不懂,江泠教了一會兒,她聽不下去了,反而對後面的山很感興趣,一直躍躍欲試,隔幾日則親自帶著夥計一起爬了上去。
夥計們走在前面,用竹杖敲擊地面,防止草叢裡有毒蛇遊走,葉秋水撥開雜草,時而蹲下來,用鐵鍬挖一塊土壤,碾碎了查看。
土壤濕潤,其中還富含腐爛的草木以及蟲蟻動物的糞便,葉秋水端詳許久,繼續往山上走去。
「芃芃,這山是荒山,雜草叢生,平日怕是沒人往山上跑,但是草木長得都很旺盛。」
途徑之地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幾人一邊走一邊掃開擋道的草叢,四周樹木枝繁葉茂,偶爾能看到在葉間跳動的灰鼠。
鋪子裡夥計平日仍叫葉秋水小名,出門在外談生意的時候才會在人前喚她東家,本來葉秋水年紀小,許多夥計是不服她的,但是葉秋水技藝好,會做生意,識香的能力也極好,她一日到頭悶在作坊里,有時弄得一身髒,顧不得吃飯,從早到晚督工,她賺了錢,會分給手底下的夥計,從不虧待任何人,跟著小東家能賺錢,漸漸的,大家都服她了。
葉秋水出來勘探山上地形,穿著長褲長靴,頭髮也挽起來,她覺得山上的土壤還不錯,很適合種植香草瓜果,就是還未開墾,雜草太多。
逛完一圈,葉秋水帶著人從山上下來,山上蟲蛇多,江泠很擔心,書也看不下去了,一直等在道旁。
一看到葉秋水下來,立刻伸手去拉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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