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的蕨菜焯了水後用涼水泡上一天,曬乾後用罈子裝起來灌入涼水和鹽,能存上大半年,到時候撈出來涼拌上紅油就是下飯菜。
馬齒莧和薺菜也是挖了大半筐子,也是要準備著存起來吃的。
此外竹林里的雷公筍也是冒了頭,打過夏雷後參差不齊的從土裡鑽了出來,雖然筍子細長剝皮麻煩,但拔上幾背簍,回家做成筍乾,或是泡筍也是能對付不少頓的。
山里就是這般好,只要你細細張羅,遍地都是能吃的,不愁家裡沒個吃喝。
葉溪又去挑了些水澆了菜園子,天太幹了,連種的菜也被曬得焉搭搭的,澆了幾次水也是沒見長,怕是得隔上兩天就要澆一回,不然菜曬死了,可沒吃的了。
澆水的時候,厘哥兒來串門子了,他和李習自從開了豬肉攤子,是忙的早出晚歸,三天兩頭見不到一回的,也不像以前那般經常來尋葉溪說話了。
如今他家終於攢夠了買攤子的錢,可算是能鬆口氣兒了。
隔著菜園子的籬笆,厘哥兒喚他:「溪哥兒,你也在澆園子麼?」
葉溪用長水瓢澆著菜,看見他後笑道:「喲,你可是有好長段時間沒來尋我了,最近豬肉攤子生意可好?」
厘哥兒嘆了口氣,「算是能糊弄過去吧,最近毛豬不好收,豬肉又漲了些,李二整日早出晚歸的,也是有些發愁。」
葉溪:「可是乾旱的原因」
厘哥兒點頭:「是嘞,一個月沒下雨了,整日又炙陽烤著,地都曬裂了,瞅著今年地里莊稼算是快荒了,十里八鄉的都心裡急呢,怕賣了豬沒個吃食,都只能留著自家吃,毛豬難收,肉價自然就漲了,鎮上人家都不大捨得割肉吃了。」
葉溪嘆了聲:「日子難過,農戶人家最怕遇上這些荒年了。」
厘哥兒瞧他澆了半天了,喊他:「你還挺著肚子呢,別澆了,快出來我替你就是了。」
葉溪將最後半桶水潑了出去,笑道:「我身子還利索呢,做這些不礙事的,胎穩著呢。」
澆完水,葉溪便帶著厘哥兒回院兒里去坐著嘮話,端出來了一盤紅薯油餅給他打發嘴。
是葉溪用紅薯切成絲兒,和進麵漿里然後用油炸的,紅薯絲被炸的香脆,一咬就嘎嘣響,嚼著香得很。
厘哥兒吃了一整塊兒,「還是你家日子好過,如今乾旱,我家本就是不指著地里莊稼為生,只種了三四畝地,要是收成不好,怕是冬天要缺糧了,我阿娘擔心,這些天都是用粗面混著野菜做的飯,頓頓野菜糰子吃的我真是肚子裡沒個油水,晚上都在磨牙呢。」
小時候他還常吃野菜饃饃,粗糧饅頭,可日子漸漸好起來,已經有好些年沒挨餓了,乍然再吃回那些去,也是肚子難受,嘴裡沒個味兒。
葉溪便去灶房給他撿了些辣醬鹹菜出來,「你拿著回去下飯,嘴裡也能多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