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苗氏臉色頓時就變了。
舒詣修有點不明所以,平陽侯老夫人卻有些乏了似得,沒有理會舒詣修,轉過頭去,看向族裡眾人:「…今兒有勞大家來見證明姿跟妍妍認祖歸宗一事,府里已經給大家備好了筵席,大家吃好喝好,不要客氣。」
族裡人都看出了不對勁,但他們自然也不會為著舒安楠那邊的人出頭,眼下都是趕忙一口應了,殷勤的讓平陽侯老夫人早些去休息。
苗氏卻強撐著開了口:「母親,為什麼不給勛兒上族譜了?」
平陽侯老夫人瞥了一眼苗氏,淡淡道:「哦?看方才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們更希望是琉璃街舒家那一脈的呢。」
苗氏頓時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舒安楠微微變了臉色,張了張嘴,看著似是想要解釋什麼。
但平陽侯老夫人顯然不想再聽他狡辯什麼了,扶著阮明姿的手,徑直離開了這兒。
舒母卻覺得舒永勛不過是個還沒滿月的小娃娃,入不入族譜這事根本不急。
急的是,先前平陽侯老夫人說的那私產的處置!
三分之一給阮明姿,三分之一給那個啞巴,還有三分之一留給她的病癆鬼女兒!
那還剩下個什麼東西啊!
舒母一想這事,心裡就火急火燎的。
可她有心再與平陽侯老夫人掰扯掰扯的時候,舒安楠卻攔住了她。
舒母急了:「你攔著我做什麼啊!」
舒安楠流著汗,低聲的勸道:「娘,這事回頭再說,回頭再說…」
舒母哪裡聽勸,亂鬨鬨的鬧了起來。
那邊亂著,苗氏火氣也上來了,她陰著臉:「修兒媳婦,怎麼著,我們老舒家是哪裡對不住你嗎?先前不是都說好了,給勛兒上族譜?你剛才給我擺什麼臉色?!」
茅若雯飄忽的笑了下,轉身就打算走。
舒詣修一把拉住茅若雯的胳膊,貌似兇狠,實際色厲內荏道:「雯雯,你這是什麼態度你…」
茅若雯神色一變,又甩開舒詣修的胳膊,厭惡道:「噁心,別碰我。」
舒詣修像是受了暴擊一樣,扛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噁心,你說我噁心?!」
茅若雯直言不諱:「對!我現在看到你就覺得噁心,你離我遠一點!」
舒詣修一臉的難以置信,嘴唇抖了抖。
茅若雯看都不看舒詣修一眼,神色冷淡的直接扭頭走了。
苗氏站在那兒,看看舒安楠跟鬧騰的舒母在那拉鋸一樣,又看看舒詣修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只覺得此時此刻荒謬無比。
曾幾何時,她膝下兒女環繞,生活和諧美滿。
眼下,女兒被送到了家廟苦修,兒子跟兒媳婦吵了架。
就連她等著趕緊承爵的男人,這會兒也愚蠢的跟親生母親牽纏不斷,根本不懂他應該朝哪個方向努力…
這生活的方方面面,沒有一處是順心的。
苗氏越想火氣越大,最後竟雙眼一翻,軟軟的暈了過去。
然而,這事並沒有因為苗氏的暈倒而結束。
阮明姿跟妍妍上族譜的第二日,平陽侯老侯爺就一紙奏摺直接將平陽侯世子舒安楠,給告到了永安帝那。
平陽侯老侯爺告的是世子不孝。
自古以來,「不孝」就是個大罪名。
尤其眼下以「孝」為重的大興,這罪名更是個重中之重。
再加上涉及到平陽侯府,永安帝很是慎重的仔細看了看這奏章。
回過頭來,他倒是先沒有宣平陽侯那邊的人覲見,而是宣了桓白瑜來上書房。
桓白瑜很快就過來了,永安帝又有點酸:「自打朕給你賜了婚,宣你進宮總不是十次有五次不來了。」
蘇一塵跟在桓白瑜身後,心想永安帝這可真難伺候。
他們殿下不來吧,要被念叨。
來吧,還要被念叨。
桓白瑜沒理會永安帝的酸話,冷淡問道:「皇上,什麼事?」
永安帝撇了撇嘴,把御桌上的奏摺往桓白瑜那邊一推:「這奏章,看看。」
桓白瑜拿起來仔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