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桓白瑜,也在這時候,冷冷的開了口:「孤以為,既然此事雙方的說法有了分歧,那便也把樓蘭娜喊來,雙方對峙,才最為公平。」
甘二夫人愣了下,頂著桓白瑜那有些瘮人帶著冰渣子的眼神,硬著頭皮,嚅嚅的開了口:「…可,可,樓蘭娜公主,還病著…」
桓白瑜是絲毫沒給甘二夫人面子,冷聲道:「難道阮姑娘便沒有病著?」
甘二夫人咽了口唾沫。
她先前聽劉管家慌裡慌張來傳話,說什麼阮明姿是豐親王府未來的王妃。
這話她其實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一個平民庶女,未來的豐親王妃?
怎麼可能!
但眼下看著桓白瑜這般冷心冷情的,都為了阮明姿快要拔劍殺人的模樣,她只覺得腿都在打哆嗦。
甘二夫人又咽了口唾沫,剛要硬著頭皮再推辭幾句,桓白瑜卻已然神色漠然的在那下令了:「去使人把樓蘭娜傳來。哪怕她要死了,都給孤把屍體抬過來。」
蘇一塵沉聲應了聲「是」。
甘二夫人愣了下,看出桓白瑜這是要繞過她,直接向甘府施壓了。
可她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一塵帶著幾個侍衛,直接出去了。
甘二夫人面無人色。
樓蘭娜在的房間離這浣花廳也不算遠,不多時,蘇一塵的聲音便在外響了起來:
「殿下,樓蘭娜帶到了。」
浣花廳里的眾人,都注意到了蘇一塵的這個用詞。
「帶到」。
第1041章 這也太陰毒了
很快,她們就知道為什麼蘇一塵用了「帶到」這個詞。
因為,樓蘭娜竟然是被兩個粗壯的婆子,腳不沾地的被強拉過來的。
還真就是「帶」過來的。
樓蘭娜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渾身無力的模樣,眼神卻是打從一進來,就死死的黏在了阮明姿身上。
一看便是對她恨之入骨。
婉清長公主倒也還算一碗水端平,淡淡道:「給樓蘭娜公主看座。」
那兩個粗壯婆子,便將樓蘭娜直接塞到了一張椅子裡。
樓蘭娜渾身都因著屈辱而發抖,她張了張嘴,大概是想罵人,卻因情緒激動,再加上身子還虛著,剛一張口,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而這會兒,樓蘭娜的另外兩個侍女,被捆著手腳,嘴裡頭塞著麻核,也被蘇一塵帶來的侍衛給押進了浣花廳。
蘇一塵朝諸位女眷拱手道:「諸位夫人小姐莫怕,實在是這兩人,身懷武功,且有自盡傾向,只能這樣為之。」
最後,有個樣貌醜陋的男子,蒙著眼,塞著嘴,捆著手,直接被侍衛丟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重響。浣花廳里坐著的都是各路身份尊貴的女眷們,平日裡在主子面前回話的下人那也是都挑出來樣貌齊整的,哪裡見過這等醜陋的下人?
有些不太穩重的,甚至都被丑得發出了一聲低呼聲。
無他,這男子,實在是有些太醜了。
椅子裡的樓蘭娜,在見到那個被丟在地上的醜陋男子時,渾身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婉清長公主適時的開了口:「樓蘭娜公主,叫你來,是有一樁事。」
樓蘭娜強行讓自己眼神從地上那個男人身上挪開,她看向婉清長公主,聲音沙啞:「殿下有事使人問便是,何至於讓別人這般拖拽我來!」
婉清長公主看向蘇一塵。
蘇一塵恭聲道:「殿下,自然是因為我們左請右請,樓蘭娜公主都不肯前來,但阮姑娘都能拖著病體過來,樓蘭娜公主又為何不能?因此我們便手段稍稍強硬了些,這不,樓蘭娜公主過來了,也沒什麼大礙嗎?」
蘇一塵說得雲淡風輕,樓蘭娜整個人死死的抓著椅子扶手,若非手上沒力氣,這會兒定然是要把指甲都給折斷了。
婉清長公主見蘇一塵在明面上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溫柔的一點頭,也就把這事給掀過去了。
她開門見山道:「樓蘭娜公主,你說是阮姑娘把你推下了湖,阮姑娘卻說是你推她下湖,孰是孰非,你們倆當面對峙吧。」
樓蘭娜眼神隱恨,看向阮明姿,更是看向,那個救走阮明姿,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她的桓白瑜。
他真是太狠了!
她口中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她恨到了咬破舌尖。
樓蘭娜強迫自己的眼神從桓白瑜身上挪開,垂下眼眸:「…阮明姿蛇蠍心腸,自然是要反咬一口,污衊於我…眼下看後果你們便知道了。」
她咬牙切齒,「她被何人所救,我又被何人所救!若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會讓自己落到這般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