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利落的帶著丫鬟轉身走了。
方才那幾位輩分不低的夫人,遙遙的看著阮明姿,言語不卑不亢的把那方姓千金給說得啞口無言,臉上淡淡的都露出幾分笑來。
其中一位微微笑著,含蓄道:「看這長相,應是京中近日來風頭大盛的那位阮東家吧。」
看來她們都已然聽說過阮明姿甘願做妾的謠言了。
另外一位露出個意味深長的淺笑來:「看她身上這股勁兒,可不是個甘心做妾的主兒。」
幾位夫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切盡在不言中。
阮明姿跟小廿小滿離開了作畫的那地方,她也不太想去吟詩作對的那處,索性就帶著小廿小滿轉去了玩樂那處區域。
說是玩樂,其實也是雅事頗多。
有千金小姐吹笛,旁邊一位千金小姐撫琴,還有一位千金小姐當場起舞,端的是仙樂飄飄舞姿清雅,美不勝收。
阮明姿站在一旁欣賞了會兒,撫琴的那位千金小姐,稍稍一分心,斜睨的看了一眼阮明姿,手底下收尾的時候便彈錯了一個音,略有些美中不足了。
在場不少懂音律的,眼神都略有些微微的遺憾。
畢竟,若是最後這收尾的時候,沒彈錯音的話,可以稱得上是盡善盡美了。
彈琴的那位千金小姐自然也是清楚這事,不免有些氣呼呼的。雖說她也知道這事不能怪阮明姿,卻還是有些意難平,從琴後起了身,看向阮明姿,有些生硬道:「阮姑娘會什麼樂器,不如也來試一試?」
阮明姿微微一笑,推辭道:「幾位珠玉在前,我便不去獻醜了。」
方才那個跳舞的千金小姐拿著軟帕擦著汗,邊笑邊往阮明姿這走,笑盈盈道:「阮東家真是說笑,以阮東家的美貌,做什麼事都不能叫獻醜,那叫獻美。」
她是遺珠閣的常客,這說話上,自然對阮明姿帶上了幾分親昵。
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很是融洽。
唯有那彈琴錯了一個音的千金小姐有些意難平,壓著眾人的聲音,又硬生生把先前阮明姿給略過去的那個話題給拾了起來:「——這琴棋書畫都是必修的東西,阮姑娘貴為平陽侯府老夫人的干孫女,應該多少也懂一些吧?」
四下里稍稍靜了靜。
這叫什麼話?
平陽侯府老夫人的干孫女,就一定得會琴棋書畫了?
阮明姿唇邊的笑意微微淡了淡,淡淡的看向那彈琴的千金小姐。
那位千金小姐帶著幾分傲氣揚起頭:「怎麼著,我說的不對?…反正旁人我不知道,我知道舒雅嬋便是那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平陽侯老夫人這般喜歡你,想來你也應該比舒雅嬋強上一二吧?」
若說前面那話還有幾分意氣之爭,後面這話,卻也暴露了這位彈琴的千金小姐真實的想法。
這就是奚落人來了!
第1027章 柳葉足可贏你
阮明姿神色淡淡的,她看向那位出言挑釁的千金小姐:「既然苗小姐這麼說了,明姿也只好勉力上了。」
方才跳舞的那位千金小姐有些擔憂,悄悄的拉了拉阮明姿的袖子,低聲道:「阮東家,你別逞能。舒雅嬋的琴棋書畫是整個京城都數得著的,犯不上跟她比。」
阮明姿謝過她的好意,拍了拍她的手,也是低聲道:「無妨,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態度罷了。」
跳舞的千金小姐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橫了那位方才彈琴的千金小姐:「她也是有毛病,自己彈錯了音,又沒人怪她,非得拿你撒氣。」
阮明姿微微一笑,卻沒說什麼。
這位彈琴的千金小姐她是認識的,先前在某個宴會上見過。跟舒雅嬋她娘出身的苗府,有些遠親關係。這會兒會藉機替舒雅嬋出頭,倒也不奇怪。
那位彈琴的苗小姐,不悅的開了口:「你們兩個在那嘀嘀咕咕做些什麼呢?…阮姑娘,別是你放了大話,又不敢了吧?」
阮明姿淡淡道:「苗小姐急什麼,方才我只是在看,我擅長的樂器,這裡有沒有罷了。」
「你別說這兒擺了這麼多的樂器,偏偏沒有你擅長的吧?」那位苗小姐冷笑一聲。
這兒擺放了不少樂器,琵琶,蕭,笛,瑟,琴,鼓,常用的樂器都有。
阮明姿平靜道:「確實沒有。」
那位苗小姐顯然不信了,嗤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會,故意開脫罷了——」
「苗小姐別急啊,」阮明姿淡淡道,「我只是說了沒有我擅長的,沒說旁的呀。」
阮明姿走到一處低垂的柳樹邊上。
按理說,這時候的柳樹應該只抽了個芽,但這甘府的這棵柳樹,卻已然生出了細細長長的柳葉。
阮明姿隨手摘了一片柳葉。
周圍的人早被那苗小姐跟阮明姿的爭執吸引了眼神,這會兒見阮明姿手執柳葉,都詫異不已:「阮姑娘這莫不是想用柳葉吹奏吧?」
「能用柳葉吹奏的,都是一些鄉間俚曲吧?這又能代表什麼?」
「聽說阮姑娘出身鄉間,眼下一看,確實是,這會的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四下里議論聲竊竊,有好奇的,有嘲笑的,什麼樣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