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護衛就守在小巷子口,神色都有些複雜。
他們這些侍衛雖說出身平陽侯府,按理說,平陽侯世子也是他們的主子。但他們效忠的是平陽侯,而非平陽侯世子,方才他們也在堂上,聽了那些話,一個個也是氣得不行。
有侍衛甚至低聲問起了阮明姿:「明姿小姐,先前那人,說的是真的嗎?」
阮明姿拿帕子蘸了蘸眼角,傷心中又有幾分迷茫:「我不知道…爺爺奶奶對世子叔叔那麼好…爺爺年前就說了,在考慮讓位的事…可眼下…」
阮明姿情緒有些崩潰,說不下去了。
路過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更覺得那平陽侯世子不是個東西!
阮明姿「傷心難過」的回了平陽侯府。
而在她的身後,有關平陽侯老兩口跟平陽侯世子的事,則是漸漸的通過人與人之口,鋪天蓋地的傳了出去。
今日的京城,平陽侯世子的諸多事跡,可謂是不脛而走。
甚至都沒到第二日,這流言就傳到了永安帝的耳朵里。
永安帝皺了皺眉頭,同身邊的大太監秦雲道:「朕依稀記得,年前平陽侯同朕說過要讓平陽侯世子承爵的事,朕還讓他年後正式遞個奏章上來再議。」
秦雲垂手道:「陛下記憶真好,您一說,奴才想起來,確有這麼一回事。」
永安帝眉頭皺得更高了:「眼下這麼一看,這過繼來的孩子,還是不太靠譜啊。平陽侯為大興戎馬一生,這未免也對他太不公平了些。」
永安帝的心自然是偏的,若非平陽侯世子沒有什麼明面上能被抓小辮子的過錯,不然這會兒他都想替平陽侯出個頭了。
秦雲想了想:「陛下,依奴才的愚見,這事也只是京城裡突然流傳起來的謠言,是真是假還尚未有定論…」
永安帝淡淡的點了點頭:「那這事就暫且先放一放。平陽侯那兩口子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看看他們府上怎麼處理吧。」
「是,陛下聖明。」
跟身邊的大太監念叨完這事,永安帝倒又想起一件事來,他皺著眉頭:「近些日子,朕先前派人去查那個姓阮的小姑娘…」
說到這,永安帝撇了撇嘴,似是對阮明姿不大高興。
秦雲倒是很能理解永安帝這情緒。
畢竟永安帝這麼多年了,都得不了豐親王殿下一個笑,而那個小姑娘,一看就是豐親王殿下放在心尖上疼寵的。
他們陛下心裡頭能不酸嗎?
當然,這話秦雲也就只敢在心裡想一想,那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永安帝嫌棄了一會兒阮明姿,這才繼續皺眉道:「怎麼朕聽著,京城裡眼下謠言四起,說什麼這阮明姿,哪怕是為妾都想趕緊嫁出去?…怎麼聽上去是像要避開瑜兒一樣?」
說到這,永安帝甚至有些蠢蠢欲動:「那真若如此,倒不如朕先給那姓阮的小姑娘指個人家…總也比她為妾好吧!」
秦雲一聽永安帝這話,心裡咯噔一聲,雖說他也知道,永安帝這多半其實就是隨口一說,但他深知,他們陛下要真這麼做了,估摸著跟豐親王那是徹底要完了啊。
到時候難過的還不是他們陛下?
作為永安帝忠心耿耿的老太監,老夥計,秦雲苦著一張臉道:「…陛下,這不大好吧。回頭豐親王殿下知道了…」
永安帝不大高興的撇了撇嘴。
他自個兒也知道把阮明姿提前許出去這事,不太現實。
說不得到時候他跟瑜兒,還會因為這個事,徹底離心。
第1017章 提劍入宮
京城裡有心人傳出來的,阮明姿要為妾這事,自然也落入了桓白瑜耳里。
蘇一塵就見著他家向來淡漠行事的殿下,轉身拎起掛在牆上的一把佩劍就走。
蘇一塵一見那佩劍就頭皮發麻。
那是他們殿下十五歲那年,從邊關傷痕累累軍功震天的回來時,永安帝賞下來的,上可斬王孫,下可誅佞臣。
當然,說是這麼說,但他們殿下接了這柄劍回來後,直接把這劍掛到了牆上,就沒有讓這劍見過血。
甚至唯一一次拔劍,還是把宮裡頭一處偏殿的柱子給砍了。
因著那次,有些人著實是太過分,明著把手往他們豐親王伸。
桓白瑜懶得跟人掰扯,一劍砍了一根偏殿的柱子。
眼下,這桓白瑜又把這劍摘了下來,蘇一塵這一看心裡頭就砰砰砰跳個不停。
他頭髮發麻,匆匆帶了幾個侍衛,追著桓白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