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桓白瑜肯定會拒絕的。
老平陽侯這會兒已經徹底沒了要生氣的意思,只帶著幾分淡淡的心灰意冷之意,對舒雅嬋道:「起來吧。」
舒雅嬋這會兒滿心歡喜,哪裡會注意到老平陽侯的語氣。
她臉上根本控制不住喜意,還在那催老平陽侯:「祖父,什麼時候去替嬋兒同豐親王說這個啊?」
老平陽侯淡淡的看了舒雅嬋一眼:「總要同你父親母親商量一下先。」
舒雅嬋帶上了幾分迫不及待:「我父親母親肯定是同意的!」
「…」老平陽侯眼裡閃過一抹隱忍之意。
他提醒自己,這不是自個兒手下帶的兵,這是自己嬌滴滴的孫女。
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到底也是孫女。
阮明姿是看不下去了,她起了身,喚了一聲,面露無奈:「爺爺,我有話說。」
老平陽侯聽到阮明姿的聲音,神色稍霽,正要說什麼,就見得外頭的立夏匆匆忙忙進來。
饒是向來鎮定從容如立夏,這會兒臉上都帶了一分茫然與無措,還有泰半的緊張,她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意:「老侯爺…豐,豐親王來了。」
「什麼!」兩道同樣的聲音,異口同聲的說道。
一道是老平陽侯的,他是沒想到,豐親王怎麼會突然過來?
另一道則是舒雅嬋的,她喜不自勝,以為豐親王是來找自己的。
先前被當成刺客,一定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情非得已!
舒雅嬋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急切的問立夏:「豐親王…豐親王怎麼就來了?」
立夏有些詫異的看了舒雅嬋一眼。
她遲疑了下,還是道:「豐親王說聽說老夫人病倒了,過來探望。」
舒雅嬋雖說聽立夏這般說了,但她依舊覺得,豐親王這其實是找個幌子,實際還是為自個兒來的。
她又突然想到什麼,有些急切的轉過頭去,同聞棋道:「你快看看,我頭髮是不是亂了?」她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衣衫,一邊出聲喊著聞棋,「快來幫我收拾一下。」
老平陽侯看了一眼舒雅嬋,對她越發失望了。
怪不得老妻對舒雅嬋總是淡淡的,老妻慣來會看人心,他們這好孫女,從前待老妻怕都是虛情假意吧。
這會兒明知道祖母都因著她暈倒了,卻全然沒有問過半句話,口口聲聲不離豐親王。
就這?
呵。
老平陽侯心下冷笑一聲,不再看舒雅嬋,只神色凝重的問立夏:「眼下豐親王在哪兒?」
立夏回道:「豐親王正在院子裡候著。」
老平陽侯神色一凜,顧不上再管舒雅嬋:「我這便出去。」
還在理頭髮的舒雅嬋倒反應很快,急急喚了一聲:「祖父!」
老平陽侯腳步微頓:「何事?」
舒雅嬋急急道:「祖父別忘了答應嬋兒的事!」
老平陽侯猛地轉頭,目光如炬的看向舒雅嬋。
舒雅嬋被老平陽侯的眼神嚇得渾身抖了下。
她其實隱隱意識到她太急切了。
但她也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等她成了豐親王妃,那哪裡還看得上平陽侯老兩口藏起來的那點家底?
是以舒雅嬋咬了咬牙,頂住老平陽侯的眼神,柔聲道:「祖父…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平陽侯府…」
老平陽侯極為失望的搖了搖頭,轉過頭去,聲音有些繃:「我既是答應了你,便不會失言。」
說著,大步邁了出去。
阮明姿先前還想跟老平陽侯說一下來著,這會兒看這樣子,是來不及了。
她心底嘆了口氣,起了身,匆匆的跟著老平陽侯出去了。
舒雅嬋這會兒顧不上阮明姿做什麼,她正著急的讓聞棋幫她收拾自個兒的形象,心裡不禁又埋怨上老平陽侯。
她分明也是受害者,老平陽侯一接她回來,卻又是這副架勢。
連半點讓她梳妝收拾的時間都沒給,根本不是真心待她。
若非這樣,她這會兒何至於手忙腳亂的讓聞棋給她收拾?
所以說,也不能太相信老平陽侯會主動開口給她向豐親王提親的事。
舒雅嬋咬了咬牙,心焦的又催了聞棋幾句:「快,快一些。」
說不得,她還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