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對方不占理,偏偏還這般囂張跋扈。
這就等於是白給。
阮明姿微微一笑。
而這時候,那軟轎里的人終於出了聲:「月琅,你辯不過人家,倒不如道歉。」
那婢女渾身顫了起來,竟完全沒了半點方才的囂張跋扈。她白著臉,向著阮明姿馮憲他們這邊道了一聲「抱歉」。
雖說根本不誠懇,但好歹也是道歉了。
馮憲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他雖然沒說什麼,但卻直接將方才奪來的鞭子直接丟回了地上,代表著這事就算了。
倒是阮明姿,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這軟轎里的公主,有點意思啊。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讓那婢女老老實實的,她卻一直到她們處於劣勢才出聲勸阻。
看著好似很善解人意的模樣,但若真是善解人意,從一開始就不會任由婢女來跟她們興師問罪。
阮明姿正想著,那月琅卻回身伏在了軟轎前,顫聲道:「公主,月琅護駕不力,請公主責罰。」
圍觀的行人,不知道是誰,開始津津有味的在那跟人科普起這位公主來:「哦?軟轎里坐的是西疆那邊的公主嗎?聽聞西疆明珠樓蘭娜公主傾國傾城,猶如月神下凡啊,好似是前幾日剛跟著西域那邊的使團過來給咱們大興進歲貢的。聽說就連向來不近女色的豐親王,都被樓蘭娜公主大大的驚艷了一番。」
原本阮明姿還在看戲,聽得這一句,當即就耳朵豎起來了。
桓白瑜被驚艷?
我看他是想被家暴。
阮明姿面無表情。
「真的有這般美?」又有人忍不住問。
「反正是這麼傳的…」
不少人眼神都忍不住往阮明姿這邊看來。
在他們看來,這馬車上的少女已經是他們難以想像的絕色麗顏,再來一個傾國傾城的西疆公主…不知道誰更美一些?
別說旁人了,就連阮明姿這會兒也對軟轎里的這位樓蘭娜公主很是好奇。
這樓蘭娜到底多美,才能美得驚動了桓白瑜?
軟轎里的人似是也聽到了外頭的議論紛紛,她輕笑一聲,在軟轎中款款道:「大興幅員廣闊,能人輩出。用你們大興的話,樓蘭娜不過是蒲柳之姿,當不得這等盛讚。」
那跪在地上的月琅忙道:「公主自謙了。公主是我們的月亮神女,是聖容湖滋養了千年才誕生的璀璨明珠,任何人都比不過公主的半分光芒。」
她這話說得感情充沛,行雲般流暢,只是幾不可見的發顫話尾,隱隱帶著一絲絲不易被察覺的恐懼。
軟轎里的人又是輕笑一聲,一隻纖纖細手從轎中伸出,緩緩撩起了一角轎簾。
月琅趕緊起身,幫著掀開了轎簾。
軟轎里一名穿著西域那邊特色禮服的少女,款款從軟轎中邁了出來。
眾人屏住了呼吸。
然而在看到少女真面目的那一刻,卻不由得生出了一份略有些荒謬的感覺。
就這?
倒也不是不美。平心而論,確實是帶著一股異域風情的美。
可…
眾人又忍不住看向馬車上那穿著珊瑚朱小襖的少女。
已有珠玉在前,珠玉實在太過耀目,便襯得旁的光芒,都有些黯淡了。
樓蘭娜等著眾人向自己投來驚艷的眼神。
然而她等了會兒,發覺眾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樓蘭娜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往四下里一看,見眾人好似都在暗搓搓的看某個方向。
她也順著看去,結果就見著斜對面的馬車上,站著一名容色傾城的少女,這會兒也正在打量著她。
看到那少女臉的時候,樓蘭娜只覺得一窒。
這大興,竟然還有美成這樣的少女?
她先前入宮覲見的時候,也見了幾位大興的公主。
一般來說,皇室公主的容貌,幾乎都是最頂尖的。
當時樓蘭娜便覺得,哪怕貴為大興的公主又怎樣,生得也不過就那樣嘛。
所以今日,她任由月琅幫她造勢,想著給這些沒有見識的大興人漲點見識,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傾國傾城。
結果…
樓蘭娜只覺得臉上有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