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塵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姐,我家主子為何要替你解釋?」
那紅著眼的少女似是被梗了一下,臉色越發漲紅了。
這會兒,那冷漠男子反而翻身下馬,隨手解開外頭的披風,「給。」
往阮明姿那一遞。阮明姿眼皮動了動,沒伸手接,客氣道:「不過一點水,白公子不必。」
阿礁哪怕遭了拒絕,遞衣服的手依舊穩穩的停在半空中,沒有說話,也沒有縮回來。
兩人竟然這般僵持起來。
蘇一塵有點不忍卒視,連忙替阮明姿接過他家主子的披風,硬是把那披風塞到了阮明姿的懷裡:「阮姑娘,還是披著吧。你是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要是在上京過程中得了風寒,那多不好。」
阮明姿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蘇一塵,倒也沒再駁了蘇一塵這個面子,她朝阿礁道了一聲謝:「謝謝白公子。」說著,順手將披風往身上披了披。
車廂里探頭出來的少女這會兒已經漲紅了臉。
她不知道…原來這看著跟下人也沒什麼兩樣的姑娘,竟然是那位白公子的救命恩人。
她真的不知道啊…
少女咬了咬下唇,見那位白公子冷著臉又翻身上馬,忙道:「白公子,你相信我,我弟弟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被那位姐姐潑了一頭的水,又撞破了鼻子,也算得了教訓…」
然而,那位白公子神色卻依舊冷冷的,沒什麼溫度。
第598章 白公子有心了
而車廂里的那位貴婦人聽得動靜,忙安撫了一下那哭得嗷嗷叫的小男孩,出了車廂,朝騎在馬上的阿礁款款一拜,語氣悽惶:
「…白公子見諒,小兒常年跟著祖父母,難免脾氣有些驕縱。他不小心潑了這位姑娘一杯水,這位姑娘也潑了他一杯,就算是扯平了。雙方各退一步好了,倒不想會因這等小事擾到白公子…」
阮明姿裹著阿礁的披風,垂著眼,沒說話。
以阿礁的身量,這披風到了阮明姿身上,定然是有些長的。
然而昂貴面料的披風,這會兒拖在地上一截,卻沒有人在意。
阿礁騎在他那匹黑馬之上,面色冷冷淡淡的,看得鄭夫人及鄭小姐兩人皆是額流冷汗。
半晌,阿礁才冷淡道:「鄭夫人,鄭大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令人敬佩。」
頓了頓,他淡聲道:「這一切,都是看在鄭大人的份上。」
意思就是,若非鄭大人,早就懶得管你們了。
鄭夫人難堪得臊紅了臉。
就連那委委屈屈模樣的鄭小姐,這會兒也紅著一雙眼,美目含淚的看向阿礁。
奈何郎心似鐵,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八彤翻身下馬,牽馬過來:「阮姑娘,你還要騎馬嗎?」
阮明姿裹著那披風,笑了下:「要的,謝謝。」
「沒事。」她把韁繩交到阮明姿手裡,然後姿態輕巧的翻身上了七茗的馬,同她共乘一匹。
綺寧幫阮明姿托著披風的下擺,阮明姿也翻身上了馬。
耽擱了一會兒的車隊,這才重新出發。
鄭夫人跟鄭小姐神色既有些複雜的回了車廂。
行了不到半個時辰,車隊突然偏離了官道,駛入了一條小路。
阮明姿騎在馬上,尚未完全消腫的大腿內側隱隱有些疼痛,愣了愣,倒也沒說什麼,只抓著馬韁,跟隨著車隊的方向移動。
沒走多久,便隱約看到了一座小城矗立在小路盡頭。
共乘一騎的七茗跟八彤在阮明姿身邊嘰嘰喳喳的:「怎麼到這祁垣縣來了?…這可不在去京城的必經之路上啊。」
言語之間倒是對這祁垣縣很熟稔的模樣。
七茗轉頭同阮明姿解釋:「…咱們要去的地方叫祁垣縣,估摸著是去休整一下吧。」
這話七茗說得自己都有些猶豫。
祁垣縣,並不在進京的必經之路上,回頭還要從這條路上返回官道。若是休整,前方不遠處便是驛站了,為何不在驛站休整?
不過七茗也不敢妄自揣測她們家殿下的意思,猶猶豫豫的給了阮明姿一個模稜兩可的解釋。
好在阮明姿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種人,她微微點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所以七茗跟八彤喜歡跟阮明姿這樣大方得體,性格又好的聰明人相處,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多時,祁垣縣的城門便越發清晰了。
蘇一塵打馬上前,跟守城門的官兵說了幾句什麼,官兵便恭恭敬敬的讓到一旁,也沒有進行什麼檢查,任由車隊進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