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轉過了幾個念頭,心下倒是越發期待起來,阮明姿會拿出什麼證據。尤其是手上有鋯石首飾的那位,臉上的慌張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如既往的鎮定從容。
但相比之下,昌三小姐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你先把我的耳墜還我!」昌三小姐怒視阮明姿。
阮明姿沒有說話,一雙盈盈的眼睛只看向昌三小姐身邊的白四小姐。
白四小姐掛念著昌三小姐的身體,有些驚慌又有些不贊同:「晚晚,那耳墜真若你說的有毒,你還碰它做什麼?」
晚晚是昌三小姐的閨名。
昌晚晚咬了咬牙:「我怕有人心懷不軌,把這個耳墜給掉包了,或者做什麼手腳。」
阮明姿細而長的柳葉眉微微的挑了起來,她一隻手攏了攏耳側的散發,一隻手仍是牢牢的托舉著那枚錦盒,對於昌晚晚這含沙射影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溫柔:「昌三小姐放心,我不會讓這枚錦盒離開大家的視線。」
說完,她側過頭去,同綺寧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什麼。
綺寧點了點頭,徑直去了後院。
「請諸位稍等。」阮明姿笑道。
昌晚晚有心要說什麼,但她的手被一臉擔憂的白四拉住,她有些愧疚:「晚晚你放心,你若是因為我的首飾中了毒,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昌晚晚旁邊跟著的丫鬟打扮模樣的小姑娘一撇嘴,聲音不大,卻又清晰的能讓旁邊人都聽見:「小姐你做什麼這麼爛好心啊?這鋯石首飾你收得好好的,是她硬翻了你的妝奩,翻出來非要借走的,依我看…」
「好了別說了!」白四小姐抿了抿唇,阻止了丫鬟繼續往下說。
不過事情大家也都聽得差不多了。
原來是這鋯石首飾,還是昌三強行「借」走的。
眾人看向昌三的眼神越發微妙起來。
昌晚晚全身都要燒起來了,尤其是那臉,漲紅成了一個蝦子。
她難堪得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阮明姿看了白四小姐一眼,又看向昌晚晚,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多時,綺寧從後院回來了,搬了一個爐子過來。
他把爐子給搬到了奇趣堂中間。
這會兒正值盛夏,這冬日用的爐子已經有些時候沒用了,方一揭開爐子上蓋著的爐蓋,陣陣灰塵便騰空而起。
綺寧屏住呼吸,按照阮明姿的吩咐,將那小火爐點了起來。
昌晚晚瞪了眼,總算從方才那難堪的境地里脫身一二,聲音略有些尖銳的嗤笑阮明姿,轉移情緒:「阮大姑娘這是失心瘋了嗎?大熱天的,竟然點起火爐來。」
「昌三小姐只管靜待就是了。」
綺寧取了兩個平日裡加工花草茶輔料的小鐵鍋過來,那小鐵鍋極為小巧,不過巴掌大,鍋裡面裝了些金黃色的液體。
綺寧把其中一隻鍋遞給了阮明姿。
阮明姿一手托舉著那個錦盒,一手拿著那極為小巧的鍋具,當著眾人的面晃了晃裡頭的液體,讓眾人看清裡頭的形態:「這是先前我花草茶熬輔料用的鍋,鍋里是普普通通的油。」
眾人都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昌晚晚也壓了壓嘴角:「阮大姑娘這是瘋了嗎?拿油做什麼?」
「是不是瘋,昌三小姐看下去就知道了。」阮明姿笑盈盈的,好似根本不曾生氣。
她將手裡裝了油的小鐵鍋遞給大夫,讓大夫查驗一下:「大夫可以看一下,是不是油。」
大夫依言檢查了下,甚至用手指往鍋里蘸了蘸,捻了捻,最後得出了結論:「沒錯,是油。」
昌晚晚憋屈的看著阮明姿的動作,她想找茬都找不出能挑刺的地方來。
阮明姿耐心十足的待大夫把兩個鐵鍋里的液體都查探過以後,這才示意綺寧將其放到了爐灶上。
那兩個小鐵鍋小巧的很,並排放在爐灶上也能放得開。
阮明姿打開錦盒,拿了塊帕子,墊著手,將那鋯石耳墜取了出來。
她的下一步動作,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阮明姿將那枚鋯石耳墜,直接放到了左邊的那個油鍋里!
不少人驚呼出聲,白四小姐更是心疼無比:「啊,我的耳墜!」
阮明姿笑著安撫道:「白四小姐放心,到時候我定然賠白四小姐一副全新的耳墜。」
白四小姐臉紅了紅,嚅囁了下,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阮明姿直接從頭上取下了一枚小巧精緻的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