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黛君眼裡冒出一分火氣,「就是這個。別墨跡,還做不做生意了?」
話裡帶著一股傲慢來。
阮明姿笑容越發明媚起來,她聲音溫溫柔柔的:「這個,不好意思呢。因著鋯石難得,目前的產量還有些供應不足,只能限量,優先供應給我們奇趣堂貴賓卡積分排名前五的貴賓。竇大奶奶平時也沒怎麼來過我們奇趣堂…」
她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了。
燕黛君的臉轟一下,難看極了。
阮明姿,阮明姿竟然這般羞辱她?!
正當燕黛君要發難,阮明姿卻又脆生生的把話續上了:「…當然,竇大奶奶的兄長燕公子,是有本店貴賓卡的。只不過燕公子積分也還沒到前五,只能說遺憾了。若竇大奶奶真想要鋯石首飾,我們小店還推出了一項活動,就是當日在本店消費滿二十兩銀子的顧客,會獲贈一張抽獎券,五天後,我們小店會當眾抽獎,將剩下的五樣鋯石首飾送給抽中的幸運顧客。」
阮明姿的彎彎笑眼,似是把燕黛君給戳了一下。
燕黛君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扭曲,聲音有些尖銳道:「…你別不是對我哥有點什麼意思,故意拿這些來卡人吧?!」
這話一出,燕子岳便變了臉:「燕黛君!」
燕黛君卻不管不顧的,惡狠狠的看著阮明姿,繼續道:「…我勸你收了這心思,你這樣拋頭露面的,賣弄風騷的下九流,就是給我哥做小妾,我燕家也看不上你!」
「啪!」
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音傳來,卻是燕子岳砸了手邊的一個茶盅,臉色極為難看。
淺色的茶水在地上洇出了一圈水漬。
阮明姿心平氣和的看向地上那碎成一片片的碎瓷片,稍稍有些惋惜。
她們雅間裡的茶具都是特特燒制的,成套的,她心疼啊——
燕子岳看向燕黛君,冷冷道:「你該慶幸,你已經嫁到了竇家。我作為你的娘家兄長,不好越過你夫君去管你。」
他語氣不算重,但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燕黛君白了臉。
她大哥的意思——這是要不管她了?!
那可不行!
她嫁過來這些日子了,若非有燕家在給她撐腰,她那個看她不順眼的婆婆竇夫人,早就往她相公房裡塞滿通房小妾了!
若她大哥不管她…
燕黛君有些恐慌的想去拉燕子岳,卻見著燕子岳起了身,看都沒看她一眼。
燕子岳看向阮明姿,眼裡的情思藏得極好,半點都不漏,帶著一分公事公辦的客套:「…阮姑娘,方才氣極,砸了你這雅間的茶具,實在不好意思。你把帳單掛在我卡下,然後幫我把這一套首飾包起來,都記在我的帳上,回頭我讓人來取。」
阮明姿點了點頭。
燕子岳冷靜的說完這些,又拂開慌忙拽住他衣袖的燕黛君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雅間,健步如飛。
「大哥!…大哥!」燕黛君口中喊著,慌忙的追了出去。
她的丫鬟也匆匆追了出去。
雅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阮明姿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以後還是遠著點燕子岳吧。
儘管她覺得問心無愧,但人家燕子岳畢竟要成親了,她不覺得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可以真的問心無愧繼續跟這位燕公子相交,然後給人家燕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添堵。
說到底,避嫌總歸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一個最佳方案。
阮明姿又按了按眉心,只覺得腦殼疼。
她喚了夥計過來,使人把雅間裡收拾了下,倒是沒給燕子岳掛帳。
她又把那一套熠熠生輝的首飾,合攏起來,捧著下了樓,又將這首飾同梨花吩咐了幾句,寄放在了櫃檯,到時候等燕子岳的下人來取。
做完這些,她像是完成了一項既定儀式一樣,徹底鬆了口氣。只是想著,往後可以來往的人里,要把燕子岳給划去了。
…
這幾日玉顏粉賣的極為紅火,阮明姿有意的每日限制了數量,以免太早達到飽和。
畢竟,這玉顏粉二十兩銀子一小圓罐,可不是什么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