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當時也看到了是姚月芳跟阮玉春兩人廝打到一塊,齊齊把康母給撞下了台階。
康澤驚怒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質問那白婆子:「你為什麼當時不曾告訴我?!」
白婆子這會兒淚流滿面,跪在地上給康澤磕了個頭:「少爺啊,我伺候了老夫人這麼多年,知道自打老爺去了以後,老夫人的心愿就只剩一個你。雖說你後院這兩位,老夫人都不是很喜歡,但為著你能過得鬆快些,老夫人也就忍了…後來我見老夫人跌落台階,也是差點崩潰了,深恨自己為什麼要在那會兒去晾曬衣裳。可夫人在老夫人跌落台階以後,就把這事都推給了春姨娘…當時我也是怕自個兒老眼昏花,再加上,再加上我一個孤老婆子的證詞,哪裡比得上夫人…」
白婆子用袖子抹了一把淚,「一念之差,我當時就沒說出口,後頭就更說不出口了…我想著總得有個人給老夫人償命,也得留個您中意的女人照顧少爺才是。不然老夫人走都走不安穩…」
康澤渾身都在顫抖著,崩潰吼道:「那是害了我娘的兇手!我但凡知道,怎麼會…怎麼會!」
姚月芳還是頭一次見康澤這麼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她原本就因恐懼而沒什麼血色的臉上,這會兒更是寫滿了慌亂惶然,她顫著手伸出手去,想去拉康澤的胳膊。
就見著康澤一下子擰過頭來,死死的看著姚月芳,眼睛都充滿了血,神情可怖極了。
「你這…你這毒婦…」康澤從喉嚨里逼出了幾個字。
阮玉春在一旁看得大快人心,兀自笑個不停,還不忘譏諷道:「你才知道姚月芳是毒婦?…聽說老夫人的靈堂已經擺了好多天了,怎麼樣,讓你的殺母仇人操持你娘葬禮的感覺如何?」
阮玉春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康澤幾乎要嘔得吐出血來,神色越發猙獰。
姚月芳有些後怕的往後爬了幾步,顫聲道:「…夫君,不過是,不過是兩個下人被人收買後的證言…你莫要信…」
毛氏前兩日剛同姚家人產生過衝突,心裡還恨著,眼下公堂上的變故是她沒想到的,這會兒雖說救不了阮玉春,但能拉姚月芳下水,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毛氏也很樂意去做。
她一聽姚月芳這般說,立即眉毛一挑,飛快道:「不要張口收買閉口收買的,但凡我家出得起收買的銀子,乾脆讓這兩人翻供就好了,把我家閨女擇出去不行嗎?」
毛氏這話說得又快又急,一說出口,羊氏那恨得要滴血的眼神就瞪了過來。
毛氏不甘示弱,回給她一個得意的笑。
羊氏突然冷笑一聲,發狠的啞聲道:「你得意個什麼勁兒!人家供詞說的清清楚楚,是你閨女同我閨女一道將人撞下台階的。我閨女落不得好,你以為你閨女就能脫罪?!」
毛氏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但她這會兒也是看著人證俱在的情況,已經是翻不了案了,這才豁了出去。
她也不甘示弱的冷笑一聲:「我家閨女那最起碼是無心之失,不像你家閨女,害了人不承認,還要把罪責推到別人身上去!真真是蛇蠍心腸,說不得就是蓄意謀害的老夫人!」
兩人竟是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比起誰更過分來。
縣太爺忍無可忍的拍了下驚堂木:「公堂之上豈是你等的菜市場!」
毛氏跟羊氏這才堪堪住了口。
康澤這會兒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眼睛通紅,耳邊依舊迴響著阮玉春譏諷的大笑,姚月芳慌不迭的解釋,還有毛氏羊氏那潑婦吵架一般的尖聲。
他雙眼一翻,竟是直接氣得暈了過去。
第530章 幸災樂禍
臨近正月十五,宜錦縣卻又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後的街道,點綴著過年期間掛上的紅燈籠,冰天雪地中多了一份搖曳的紅。
只是再冷的天,也擋不住宜錦縣百姓們熱情八卦的勢頭。
就連這幾日已開了業的奇趣堂雅間裡,都擋不住這頗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閒談。
戴家的四夫人翹著帶了護甲的指甲,指甲上塗著奇趣堂研發的冬日暖橘色的指甲油,帶著一點點小小的水潤,同戴四夫人今兒的唇脂色號相近,越發顯得戴四夫人那翹起的嘴唇鮮艷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