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大籮筐里,裝著好幾條已經宰殺好的魚。
梨花她娘笑道:「這過年了,沒有雞鴨魚不能叫過年。」
今兒是除夕,曲氏也回去同自家人過年去了,她自個兒跟車夫一道來來回回的搬著這些東西,絲毫不覺得累。
阮明姿忙同阮明妍一道過去,幫著梨花她娘搬了些輕點的東西。
梨花也披了件外裳就匆匆過來幫忙,幾人熱火朝天的往外面的馬車上搬了兩趟,這才全都搬完,可見東西之多。
梨花她娘喜滋滋的:「今兒年夜飯吃了以後,先前我同你們左姨已經收拾好了地方,咱們就在那邊住下。待大年初一早上給孩子們發了壓歲錢,吃過早飯,再回來。」
阮明姿笑道:「左右家裡也無事,鋪子也要過了初十才開,倒不如多在善府住幾日。」
梨花她娘聽得滿臉放光:「好啊好啊,那我再去多收拾兩件衣裳。」
說著,興致勃勃的又跨回了院子,收拾衣裳去了。
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樣。
梨花忍不住搖頭直笑,同阮明姿打趣道:「這知道的,說我是她閨女,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些孩子才是她閨女兒子呢。」
不過她也就同阮明姿這麼一說。
她娘將感情投入到這些孩子身上,總比她娘再在先前的情傷里難受出不來要好得多。
畢竟白叔也已經娶了媳婦,雖說中間經歷了些波瀾,但現在據說跟媳婦過的也很不錯。他媳婦甚至還主動去衙門求縣衙對給她下毒的白立肖輕判。
後來具體判了個什麼,梨花也沒關注,但下毒謀害繼母,這罪名輕不了,最少也是流徙起步。
前幾日她出門辦事時,看見白叔扶著他新娶的那個媳婦在外頭一點一點的練習走路復健,看著很是安寧的模樣。
梨花便覺得,她娘眼下將所有的耐心愛心都給了善府的孩子們,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
一行人把年貨運到了善府,善府里到處都是高高掛起的紅燈籠,以及紅彤彤的簇新春聯,看著喜慶極了。
這幾日一直在下小雪,沒有出太陽,院子裡過道兩旁,堆滿了孩子們堆好的雪人,看著可愛極了。
不過阮明姿還是有些頭痛,尤其看著小十帶著小懷瑾小握瑜姐妹倆在那光著手堆雪人時,就頭大不已。
這些孩子裡面,頂數她們三個小姑娘的凍瘡最厲害。
都這樣了還敢堆雪人,這大概就是孩子天性吧。
阮明姿乾脆把三個小傢伙一併撈了起來,讓阮明妍監督著她們自個兒塗凍瘡藥。
不過阮明姿隱約又有些高興。
她們屬於孩子天性間的那一點點小淘氣,已經不再壓抑了。
這是不是說明,善府已經給了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三個小姑娘舉著塗滿了凍瘡藥的手,小十可憐巴巴的看著阮明姿,嘴甜的要擰出蜜來:「阮姐姐別生氣啦,下次我們不敢了。」
阮明姿故意做出一副淡淡的模樣來,不點頭也不說話。
小十有點慌,想去拉阮明姿的衣角,想起自己手上還塗著凍瘡藥,舉著手有點發愁,眨巴著眼可憐巴巴的看向阮明妍,示意阮明妍幫她一下。
小懷瑾跟小握瑜到底入府時間短,見阮明姿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頓時也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阮明妍上前,還有些圓的小指頭上下翻飛,打著手語,意思是讓阮明姿別再逗她們了,不然小十都要急哭了。
阮明姿忍不住笑了出來,妍妍跟她一起久了,自然看得出她是佯裝生氣,想讓幾個孩子吃點教訓。
她上前摸了摸有些瑟縮的小懷瑾小握瑜的頭,笑道:「嚇到你們了?其實方才我沒生氣,就是覺得你們幾個小傢伙,明明手上凍瘡那般厲害,還要再去玩雪,要給你們個小小的教訓…以後再想玩雪,你們汪嬸子那有皮手套,找她要一副去,這樣戴著免得再讓你們手上的凍瘡復發,知道了嗎?」小懷瑾小握瑜都呆了呆,似是沒想到阮明姿竟然真的沒有生氣。
小十倒是頓時高高興興起來,她湊過來撒嬌,不敢用塗滿藥膏的手去摸阮明姿,用自己的小腦瓜去蹭了蹭阮明姿的胳膊。
阮明姿忍俊不禁的又摸了摸小十的頭。
她見小懷瑾小握瑜還在那有些拘謹的站著,她笑了笑:「去屋子裡烤烤手吧…席大夫給你們開的藥,你們有好好在吃嗎?」
說到藥,兩個小姑娘臉上反而都露出了有些微微激動的神色。
藥這種東西,在她們認知里,是頂好頂好的東西。
她們奶奶生病時,她們聽得爹跟奶奶說,吃了藥就好了,就不會再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