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機敏,現在怕是已經成為了一具破舊祠堂里的屍體了吧?
阮明姿眼裡閃過一抹冷光。
泡了一番澡,身上的疼痛倒是緩解了不少。
她換上了客棧里的人幫她買的衣裳,一襲桃花粉的襖裙,大小也算合身。
阮明姿正在系腰間的系帶時,就聽得門外敲了門,傳來燕子岳的聲音:「阮姑娘,睡了嗎?」
「沒有。」阮明姿手指翻飛,將那系帶飛快的挽了結,這才走向門邊,給燕子岳開了門。
燕子岳倒不是一人站在門外,他身後還有一個背著藥箱,大夫模樣的人。阮明姿愣忡了下,燕子岳解釋道:「…我方才見你臉色不是很好,還是請大夫來把把脈,更好一些。」
這份妥帖的心意讓阮明姿心下很是感激,她對著燕子岳笑了笑:「謝謝燕公子關心。」
倒也沒有拒絕燕子岳的好意,側身讓燕子岳同大夫進了門。
大夫幫阮明姿把了把脈,皺著眉頭道:「…姑娘可是方才腦後受了重擊?」
燕子岳眼神微沉。
阮明姿點了點頭,嘆道:「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悶棍。」
大夫點了點頭:「姑娘這氣海之中,氣血激盪,又隱有堵塞之感,應是腦後受了重擊。」
他頓了頓,又問阮明姿可有暈眩噁心之感,阮明姿一一應了,那大夫便點了點頭,最後給阮明姿開了一張藥方。
阮明姿謝過了這大夫,又轉身去了屏風後面,從她換下來的那些泥濘衣服里,摸出錢袋,從錢袋裡掏出塊碎銀,這才折身回來,交給那大夫充作診金。
大夫有些發懵,那位請他來的公子,不是已經付過診金了嗎?
然而就見著那位公子朝他微微搖了下頭。
大夫便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
燕子岳將大夫送出了門外,折回來,看向阮明姿,嘆了口氣:「你腦後受了傷怎麼沒有同我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阮明姿抿了抿唇,露出個有些蒼白,卻乾乾淨淨的笑來,「我想著一會兒換好衣服,自個兒去醫館看看,也是合適的。」
燕子岳便閉了嘴,沒再說什麼。
「我先前身上那般髒,倒是弄髒你的馬車了。」阮明姿笑著輕嘆,「城西那邊也沒什麼客棧,今兒要不是遇見你,怕也是個大麻煩。」
燕子岳深深的看著阮明姿。
大概是因著腦後受了傷,她原本就很是白皙的皮膚,這會兒愈發蒼白。然而她臉上卻看不出半點遭遇了生死危機的後怕…她總是這樣堅韌。
明明長得猶如一朵嬌花,卻總讓他想起生長在懸崖之間,峭壁之上,那最堅韌不拔卻又生機勃勃的野草。
是的,野草。
燕子岳輕嘆了一聲。
阮明姿謝過燕子岳之後,也沒有再耽擱,她問掌柜要了一塊包袱布,將自個兒換下來的衣裳打了個包,總不能留在外頭。
做好這些,她便向一旁坐著喝茶的燕子岳道別,燕子岳看向她:「你這是要走了?」
「我怕時間久了,家裡人擔心。」阮明姿輕聲道,「大夫既然給我開了藥方,等我回去後,尋個時間去藥鋪按藥方抓了吃就是了,也沒什麼大礙。」
她沒有提自個兒身上,那摔得有些青紫的淤痕。
燕子岳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第466章 大概有旁的緣由
阮明姿給出的地址,不是梨花家,而是善府。
燕子岳的馬車在善府門前停下時,阮明姿下了車,轉身笑道:「…燕公子要不要進去喝口茶?」
燕子岳沉默了會兒,還是拒絕了:「…改日吧。阮姑娘今兒還是好好休息,等過了年,阮姑娘身子養好了,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阮明姿笑著點了下頭:「那好,等過了年,我給燕公子下帖子。」
燕子岳微笑著放下了車簾。
阮明姿站在善府門口,看著燕子岳的馬車駛走,這才轉身去敲響了那厚重的木門。
今兒梨花她娘過來,孩子們很喜歡她,都留在院子裡,陪在梨花她娘身邊玩耍,倒沒有出來的。